两丈宽的小溪,一种莫名的情愫在两人之间流动。这是他们第一次在谢家卧房以外的地方如此亲密。

把云知秋放下,谢清宴又回转去拿被子。

“有什么不对吗?”

“这台子一看就是人为搭建的,咱们能用吗?”

“刚刚在对岸你也是愁这事儿?”

“嗯~”云知秋转过头,有些过于小的脸跟猫儿一样微仰,带着些许疑问。

好似在问他‘不然呢?’。

“咳咳~”谢清宴穿好鞋袜:“我去问问村长叔,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云知秋摇头,此时她不想见到其他人。她与谢清宴的事儿虽全村皆知,但被摊开晒到人前还是很难为情的。

谢清宴走过了小溪,一回头见云知秋还在看他。

他又折返几步,开始脱鞋袜。

“你做什么?可是忘了什么东西?”

云知秋心跳加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那人回转时眼里好像全是自己。

她下意识低头,脚尖碾地。

谢清宴走近,看着云知秋黑黝黝的发顶喉咙干涩。

好一会儿,他才从后腰摸出一把剪子塞进云知秋手里。

“还是你会持家,这把剪子可要百来文。你等着我,我快去快回。”

说完谢清宴扭头就走,怕自己忍不住想要抱抱她。从第一次在喜堂上牵住她温热的手心,自己的心就有了落脚的地方。

云知秋看着谢清宴的背影,‘家’吗?

她也曾在闺中有过少女心事,成亲那天从盖头下偷看过谢清明的脸。高大健壮,如媒人说的那般,是淳朴老实汉子。

他走的时候,她还安慰自己这样好的男儿定不会做负心人的。

没想到是自己想轻了,负心人有什么,谢清明是要命人。

至于谢清宴,他替兄拜堂时才十三岁。本就瘦小的人穿上兄长的婚服走起路来几欲摔跤。

送入洞房时要不是自己牵着他,不知要跌几个狗啃屎。

云知秋想到这里笑起来,她没发现此时自己的笑少了几分愁绪。

再往后就是……去岁夏日公婆着急,非要让她给大房留个后。

那天夜里才发现,自己比他大近乎四岁,身量却已经不及他。

怎么能想这个呢?

云知秋脸颊发烫。

“贱人!”

一声怒喝打断云知秋的思绪。

她脸颊还红着,抬头见对面谢清明怒气冲冲而来。

手里拿着剪刀,云知秋怒喝:“你站住!”

看着女人手里的剪刀,谢清明立在原地。

哪里还有什么老实淳朴的汉子,行恶事之时与厉鬼也差不了多少。

“我问你!”云知秋想要个答案:“我与你已无关系,你可以随便娶你的萧小姐进门,为何非要置我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