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红色,无处不是血红。
“阿兄?”
“小姐,将军喊少爷在这里跪着。”
余冲无动于衷,是虞家最忠诚的家臣。
“余伯伯。”子鸢糯声喊:“同我一起扶阿兄起来吧。我已经没事了,此次也并非阿兄之错,阿兄既已经领了罚,便也够了。”
余冲提着剑立身。
小姑娘月白色的裙摆被地上的血染成了红,血液蔓延,黑红将白侵袭,开出朵朵血花。
他最后还是大步上前,将凌子川抓了起来。
“小姐既免了你的责罚,便回去歇着。”
子鸢膝盖微曲行礼:“伯伯真好,最疼我。”
“小姐可莫要折煞了我,伤了一回可把将军吓惨咯。”
“爹爹铁石心肠,才不会为我难过。”
“小姐年纪尚小,还不懂将军苦心,日后便会明白了。”
虞子鸢到底是听到了心里去。
她隐隐约约猜到了凌子川身上的伤从何而来。
父亲严厉,对于领兵打仗一事更是严苛到极致,每一次都以命相搏。
想来对待兄长也是严厉到了极点。
子鸢将凌子川送回翠微堂。
鹃儿出门去烧热水,孙鹊儿去药材房抓药,子鸢端坐于床旁的清凉竹凳上。
竹凳粗糙,坐起来并不舒服。
子鸢起身,双手向前探索抓到床幔,缓缓坐于床榻。
床榻只铺了一层硬木板和一床棉花褥子,硬邦邦的,坐着依旧不适。
她面上不显,抬手去碰少年:“阿兄伤的可严重?”
掌心处一片血肉模糊,像是滑腻腻的生肉触感。
子鸢有些反胃,只蹙着眉,僵硬收回。
白玉般的手掌心血迹斑斑,仿若泡在黏腻的滑夜中。
她掌心朝上,抬也不是,放也不是,只能别扭地置于膝上。
“托你的福,没死成。”
男声虚弱无力,语气里的冰冷嫌恶却是一点也没少。
“阿兄对不起......”
“谁需要你多管闲事?”
“我是担心你。”
“担心我?然后害我差点被打死?”
“是妹妹不好,我会补偿阿兄,阿兄想要什么只管提便是。”
“银子。”
“阿兄想要多少?”
“一百两。”
凌子川半倚在竹枕上,死死地凝着虞小姐。
白白净净的贵女,裙摆染了他的血,手心染了他的血,
别别扭扭坐在他的木床上,
却还是端着闺阁千金高高在上的架子,
当真是惹人生厌。
世家贵族,贯朽粟红,钱过北斗,米烂成仓。
饶是富的流油,还是挖空心思还要再多捞点油头,金银财宝只进不出。
他表面虽是这虞府的少爷,但并无私产,每月二两银子过生活。
二两银子是普通人家一年的开销,可以买两千斤大米,他理应满足。
只是......
“我没有银子,只有金子,阿兄把这些都拿去便是。”
子鸢用干净的手从腰间解下小荷包,递给凌子川。
小姑娘盲了眼,送给了前方的白墙。
凌子川接过,在手中掂了掂重量,约莫二十两黄金。
一两黄金十两银,虞小姐一出手便是二百两银子。
“我挨了五天的打,跪了五天五夜。”
虞子鸢又摘下脖颈上挂着的纯金平安锁。
“这个也给阿兄。”
她最不缺平安锁,
皇上送,皇后送,姑母送,爹爹送,娘亲送,外祖父送,过世的祖父还给未出生的她打了一个,
多的数不清楚,
这一个都不知道是谁送与她的。
凌子川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