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你不要劝了,我们一家人绝不可能给沈清棠做肝脏配型的,什么叫没有副作用,只是身上留一道疤?肝都给我切了,还没能副作用?你们这些当医生的真是为了赚手术费良心都没了!”

“患者家属,部分肝脏移植三个月可再生,况且现在患者情况紧急……”

“谁是她的家属!她根本就不是我们家亲生的女儿!不要再劝我们配型了!不捐!!”

沈清棠发着高烧,忍着浑身疼痛,躺在病房里就听到外面传来母亲赵美萍的尖叫声。

这么多年困扰自己的问题,终于等到了答案。

所有人都告诉她,家里的老大生来就是要忍让弟弟妹妹的,妹妹从小身体就不好,父母疼爱她是应该的。

就连衣服,她也是穿妹妹淘汰下来的旧衣服,从未合身过。

不管沈清棠多努力,学习成绩多优秀,她永远都是不被看好的那个。

和妹妹发生冲突,明明是妹妹挑起的,每次挨骂的都是她。

就连自己带想要结婚的对象回家里,妹妹跟她的未婚夫睡在一起,也是她的错。

原来不是父母偏心小妹,而是自己从始至终就是外人。

赵美萍像是恨不得沈清棠听不到一般,刻意重复了一遍:“沈清棠本来就是我们家捡来的,不是亲属配型也没用,我和我女儿的命也是命!”

“没错,她不是我亲姐,我们凭什么?”

妹妹沈千柔一边说,一边打开病房门走进来,看沈清棠面色苍白,像是要死了一样,她没有丝毫同情。

“沈清棠,你这天杀的短命鬼,这么多年在我家白吃白喝,还没发挥出你真正的作用,你就要死了?唯一好的就是你那个未婚夫是城里人,确实也帮了我很多。”

沈清棠心里刺痛,却还是听懂了沈千柔话中有话。

真正的作用?她在说什么?

“啊对了,沈清棠,你不会以为我们当初睡在一起是意外吧?是我故意的,只不过他没拒绝罢了,毕竟跟你这种无聊的女人处对象,谈恋爱都牵不到手,男人自然喜欢我这样的热情又大胆的,他当时抱着我就亲得停不下来,那晚上要了我十几次,你哪里比得过我?”

沈清棠浑身痛得厉害,眼前也渐渐模糊。

沈千柔走上前来,捏着鼻子翻白眼:“你是要死了?身上臭烘烘的,恶心死了。”

说着,她还狠狠给了沈清棠一巴掌:“瞪我做什么?要死赶紧死!晦气的玩意儿!”

沈清棠扎着输液针的手握成拳头,却没力气抬起来。

她曾经受过的教育,是让她懂得感恩,尤其是父母的养育之恩。

所以即使她当初受各种委屈、苛待,甚至连她的工作都被妹妹顶替抢走,母亲一哭,她就没追究闹到厂里。

可是沈清棠觉得自己错了,她错在——

没有早早地扇他们几巴掌!把他们扇死!

才让自己临死了还要受这种屈辱。

沈千柔还在旁边疯狂地辱骂,高高抬起手来就要再狠狠扇沈清棠一巴掌。

就在这时候,病房门被人猛地推开。

沈千柔还没有看清楚对方是谁,就被来人猛地扣住手腕儿:“你敢!!”

门外的赵美萍看到这一幕吓得浑身冒冷汗,她当初住在大杂院里,婚后多年不孕,和老公一起合计偷走邻居的女儿。

一是想有个给自己养老的人,女儿比儿子靠谱,二是她眼馋邻居周湘文住在四合院,家中条件好,老了不光有人照顾,还能吸血邻居这富贵条件,让女儿用自己亲生父母家里补贴他们家,可谓是费尽心思。

可是赵美萍没算到的是,后来她几乎没听过周湘文的行踪,这人像是消失了一样。

所以她才会丧心病狂,开始苛待沈清棠,有时候都恨不得掐死沈清棠。

现在好了,周湘文没死,找上门来了,还是在这个节骨眼上!

人都被他们家得罪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