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把被子还给我吧。”

苏夕薇穿着浑身污浊的浅蓝色的病号服,像狗一样的趴在护士面前,干瘪苍老的手抱在头上,脸色是长久不见阳光的苍白更显病态。

下一刻,滚烫的水对着她扑面而来。

苏夕薇被吓的浑身一缩,本能的往后退,背部死死抵靠着墙壁。

站在她面前的白衣女护士将手中的保温杯盖上,歪着头讥讽她:“这下...应该不冷了吧?”

苏夕薇“嘶”了一声,护着头顶的手已经被烫伤了大半。

这里是距京市三百里之外一座荒岛上的精神病院。

也是苏夕薇被关进来的第十个年头。

在十二月最冷的这一天。

外面下着大雪,屋内是持久不变的低温。

她的脖子拴着铁链,坐在被其他精神病人用尿浇湿的床上。

憔悴、狼狈,但无损她的一副让人妒忌的好容颜。

“怎么...又太烫了,我去拿些冷水在让你舒服些。”

那护士故意将冷水二字咬的极重,生怕今天的任务没有完成。

她每每将折磨苏夕薇的过程拍成视频定期发给将她送来这里的人。

整整十年,一天不落。

这里没有人期待她活着,但更不想让她死。

十年前。

当苏夕薇第一次知道沈云峥要和青梅竹马的叶蓁举行婚礼时。

她吞食了大半瓶安眠药。

用死亡威胁沈云峥。

可是炙热的爱情往往只会将人越推越远。

当她醒来后,听见的第一句话却是。

“你真是个疯子。”沈云峥看着她,眼神尽是幽怨。

叶蓁随即附和:“要不带她去精神科瞧瞧吧,怎么哥哥结婚,妹妹还闹着自杀?”

原以为只是随口说说的话。

可当苏夕薇准备出院后的那日,有几个人闯入了病房,强行将她带走。

再次睁眼时,已经到了美其名曰精神病院,实则为人间炼狱的地方。

刚被送进来的第一年,她一直在反抗,极力向周围人证明自己没有精神病。

可换来的却是变本加厉的折磨。

在她心中那点可怜的爱意早就变成了恨。

有时也会宁愿自己变成个疯子也挺好的。

那人突然进来,打断了她的回忆。

接着面无表情地站在苏夕薇的面前,将手里的水毫不犹豫地将倒在苏夕薇的头上,冰冷的液体顺着她的头发流淌而下,浸湿了她的衣服和床铺。

就这样一瓶接着一瓶。

苏夕薇的身体猛地一颤,原本平静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她的胸口剧烈起伏着,仿佛每一次呼吸都需要用尽全身的力气。

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扼住了喉咙,无法顺畅地吸气和呼气。

视线渐渐变得模糊不清。

苏夕薇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奇怪的梦境之中,周围的一切都变得不真实起来。

在眼皮缓缓合上之前。

她看见很多穿白衣服的人向她走来,沉重的机器放在她的身上。

促使着她的身体弹起又落下。

一次、两次、三次、四次。

“沈总....这个女人快不行了,您看还救吗?”

苏夕薇突然从床上惊醒,身上依旧穿着浅蓝色病号服。

她抬头看看四周,双眼像如冰水里的黑玛瑙一般。

而眼神最终落在她身旁的沈云峥和叶蓁的身上。

“醒了?”

男人声音很冷,指骨紧握,隐有青筋蔓延。

苏夕薇没有回答,她的眉梢微动,又看了看四周后伸出自己细嫩白净的双手,沉默了好半晌。

她失神好一会,再回神,她突然垂眸失笑。

“云峥...要不你跟我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