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下此狠手?”
虞烛已经确定,幕后黑手肯定是那个死胖子。
“国舅?不是刑部董尚书父子?他们方才来府上退婚,一言不合就大开杀戒……我等措手不及,全府上下除了我杀了出来,无一活口。”
虞松抹了把糊在脸上的血泪,露出神似虞元德的眉眼,忿然道,“也是,他们在前朝结党营私、同流合污,陆皇后在后宫兴风作浪,长姐圣恩眷宠,陆家早将我们虞家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虞烛想安慰他几句,他指着前面一座宅院,“那是我私下购置的宅院,你先在那里躲一躲,待我潜入宫中救出长姐,来此与你汇合。”
“宫中戒备森严,你孤身一人……”
“别担心,我自有办法。记住,裴赫此人万万不可轻信。”
虞松急切说完,转身快速离开……
虞烛收回目光,转头回望。
隔着波浪状起伏的檐梁,只能看到那边街道上,秋日下色彩斑斓的树冠。
裴赫等人的身影罩在密密匝匝的树影下,已然看不分明……
*
这边,满地鲜血中,尸体横七竖八,有刺客的,有侍卫的。
先前热闹的街市早已空旷如野,闲杂人等早被吓跑了。
活着的侍卫不少身受重伤,可见这些刺客身手不弱。
只是,虞双儿呢?
“虞二小姐身在何处?”
裴赫心里一紧,急声喝问。
他明明方才还看到她捅死一个刺客,怎么他不过下个马车,她人就不见了?
侍卫面面相觑。
刚才他们只顾杀敌,没注意虞烛去向。
裴赫宠辱不惊的心掀起狂风巨浪,只觉踏着鲜血每走一步,都像踩在云朵上。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找!”
裴赫遍寻不着,沉声怒吼。
侍卫们急忙四散开,去翻找被误杀的路人。
裴赫猛然站定,看清前方囚车,不由气血翻涌。
囚车粗壮的木栅栏被砍断数根,固定西域舞姬的枷锁从车内耷拉下来。
车内竟是空无一人!
难道,虞双儿和西域舞姬都被刺客带走了?
“大人,不好了,人犯死了!”
这时,一个侍卫高喊。
裴赫走去看。
囚车右前方不远,西域舞姬被一个惨死的刺客压在身下,只露出半截身子,早已气绝身亡。
在她纤细的脖颈上豁着一道血口子,还在汩汩淌血。
只是血色发黑,伤口皮肉外翻,一片青紫。
显然刀刃上淬了剧毒。
这明摆着是杀人灭口!
只是,西域舞姬死见尸首,虞双儿呢?
若她被国舅的人抓走了,肯定凶多吉少……
各种担忧如同野火燎原,让他焦躁难安。
可是刚才并没见有人劫持她。
她到底人在哪里?
一定是刚才,他躲进轿中,让她心生误会,不再信任他了。
可他有不得已的苦衷,不能泄露身手。
裴赫怅然若失。
看着鲜血铺展的街道,他暗暗握紧了拳头,无论如何,他必须找到她。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