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连着审讯了两日,今日也没来及陪锦姝回门。

他想拿此送给她当赔礼。

进了寝房,打帘绕过屏风,行到里间,却见大红绸面衾被上微微隆起,躺在床榻上的人,正睡得酣甜。

他轻手轻脚走近,将手中木盒轻轻放在窗边的梳妆台上,盖子打开。

又蹑手蹑脚走到床榻,坐下,歪头,凤眸低垂,浓密微翘的眼睫,遮住他半个瞳孔。

借着暖黄微晃的烛火,只能窥见墨色瞳孔倒映的几根睫羽。

望着熟睡的人儿,面颊白里莹红,似沾了水的水蜜桃,睫毛微颤,下方是莹润可口的红唇。

整张脸恬静又娇艳。

他自是不忍吵醒眼前娇人,又轻轻去了外间,梳洗换了身寝衣,手中才拿着一瓶黑紫鎏金圆形药盒重新回到里间,坐在床边。

今日回门,端阳侯府刁难锦姝,让她罚跪了一日的祠堂,此事追雨已经一字不落告诉他了。

他轻轻掀起衾被,露出一双瓷白玉足,撩起裤腿,润白的小腿上,是青得发紫的膝头。

现在还微微泛着肿。

一看到这儿,那双凤眸便冷得凝了一层霜,墨黑的瞳孔涌动着阴戾之气。

这药是他从皇上那硬是抢来的,最上等御用膏药,一瓶抵千金,对活血化瘀有奇效。

他打开药瓶,里面是奶白色药膏,当即抠了指甲盖大小,用中指和无名指指腹,轻而缓地给她上着药揉着。

药膏散发着清凉薄荷香,涂在肌肤上也凉凉爽爽,并不会觉得疼。

锦姝还在睡梦中,刚涂上药膏时,她双腿轻颤缩了一下,但很快就放松下来,乖乖让他上药。

半盏茶功夫,药膏用去一小块。

裴绛收好药,才又去外间净了手。

随后披上外衣去了书房,拿出拟好的让皇上挑选入内阁名单,抬手用红笔将端阳侯的名字直接抹去。

复招手,追雨出现在书房。

“今日端阳侯刁难锦姝,可是我那好侄儿撺掇的?”

追雨拱手点头,“昨日他还拦下夫人想让夫人自己与裴老夫人说都是误会,还去当他的平妻。不过,夫人没同意。夫人还说,既嫁给了主子您,就只喜欢您。”

追雨很会抓重点,末了着重加了这一句。

裴绛冷厉的凤眸,听到这句话,肉眼可见柔和下来。

如春风化雨。

追雨瞧在眼中,暗暗记在心里。

得知裴胤现在在恼京中谣传锦湘抢锦姝的婚事,惹得锦湘不快,还下令着人去压谣言。

裴绛一个眼神朝追雨扫去,追雨当下会意,退下去办。

而接下来几日,京中的谣言不降反增,还传出裴胤背信弃义,负心薄幸,与锦姝有婚约,还暗中勾搭锦湘。

端阳侯府提出让锦湘平妻嫁给他,便是为了遮掩他们暗通款曲的丑事。

一时间,端阳侯府和裴胤以及锦湘的名声更是败坏了一个度。

皇上都知晓了此事,上早朝还单拎出端阳侯和裴胤二人,好生训斥了一通。

二人脸色铁青,下了朝,都没脸与同僚打招呼,直接灰溜溜钻进马车,都不约而同走了。

马车里裴胤,十个有九个纳闷,他明明着人去压这谣言了,怎么谣言没压下去,还愈演愈烈了!

不明所以的锦姝也很疑惑,不过她倒乐见其成,看来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他们这么欺负她,都在帮她。

另一边,追雨事情办得极好,得了赏钱,去买了酒。

不给追风喝。

转眼间,到了太后寿宴这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