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回门当日。

锦姝起了大早,梳洗完毕后,便带着小昭出府去端阳侯府。

裴绛从昨日出去一直未归,夜里也没回来,不过今早他倒是托人带了话来,说虽不能陪她回门,但事情忙完就去端阳侯府接她。

锦姝倒也不甚在意,裴绛能同意娶她,已经是大发慈悲,她可不敢奢求一个讨厌自己的人陪自己回门。

所以,她本就打算自己回。

马车缓缓行驶,一路上,灌进耳朵的都是在议论前日她惊人之举,改嫁裴家二爷的事情。

大小茶肆,往来行人,都议论得津津有味。

当然,延伸出来说得最多的还是,因为端阳侯五小姐锦湘霸道抢了姐姐的婚事,锦姝忍无可忍这才在成婚当日改嫁裴二爷的。

听到这些话,锦姝不动声色微微一笑。

马车很快到了端阳侯府。

锦姝下马车,进了侯府刚到前厅,就见锦湘和裴胤早就到了。

锦湘一如既往地乖顺讨巧地依偎在母亲身边,而裴胤见她来了,阴恻恻笑着,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

而坐在上首的父亲母亲,眼神在触到她的那一刻,脸上原本慈爱温柔的笑瞬间无了。

黑着一张脸瞪着她。

端阳侯锦仕一看到自己这个不孝女进来,胸口就燃起一团无名火,猛拍桌几,怒喝:“逆女!还不赶快跪下!”

话音落,伴随着的是两侧早就拿着木棍等着的嬷嬷,上前一人一边,猛打她小腿上,只听扑通一声,膝盖骨撞击地板的脆声。

锦姝被迫直直跪在地上。

剧烈的疼痛从膝头传遍全身,疼得她直倒抽凉气,鬓角霎时被一层密汗打湿。

“当场改嫁,让我们端阳侯府蒙羞不说,还让鸠儿和世子受牵连,跟着颜面扫地!我怎么教出你这么个自私自利的东西!”

“说,你错了没!”

玉手轻柔膝盖,缓了好一会,锦姝才抬头,看向不由分说指着鼻子骂她自私自利怒的父亲。

心中莫名一阵酸楚,“女儿没错!”

见女儿回答得这般理直气壮,端阳侯面上怒火更甚,“好啊你,拒不认错,不知悔改,真是反了你了!看来不打你你是不会知道自己错哪了!来人啊,家法伺候!”

“父亲!”锦姝红着眼猛地高喝打断父亲。

她目光灼灼望着他,喉咙涩得发干,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哑声开口,问出她一直想问的话:“父亲,我到底是不是您的亲生女儿!”

被锦姝冷不丁这么一问,端阳侯明显愣了一下,拧眉怒瞪着她,不知自己这个心机深沉的女儿,这是又在耍什么花招。

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锦姝满心委屈,“女儿只是想问一问父亲。五妹妹和裴世子情投意合,我作为姐姐,改嫁裴二爷成全他们,明明让出婚事的是女儿,委屈的是女儿,为何您却要惩戒女儿,说是女儿的错!”

“父亲现在觉得女儿改嫁此举让侯府丢了脸面,让五妹妹颜面尽失,那父亲,女儿问问您,与裴家的婚事本就是我与裴世子的,是五妹妹横插一脚,还以平妻身份与我一同嫁去裴家,还让我做小!”

“此事若传出女儿在盛京的颜面会不会尽失,日后裴府上下如何轻慢看待女儿!女儿以后将会面临何等欺辱的境地!”

“这些,父亲你可曾为我想过担忧过!”

锦姝的质问振聋发聩,掷地有声。

“如今,五妹妹已然成了世子夫人,彻彻底底抢了我的婚事,占尽好处的是她,她只不过被外面的人传了几句抢姐姐婚事这等不痛不痒的话,父亲就要家法伺候惩罚我!”

“父亲您的心莫不是石头做的,竟能偏心至此?”

“混账东西,你还敢编排起你父亲我了!你让侯府上下蒙羞丢人,就是错了,还扯什么偏心!”端阳侯有一瞬间的心虚,但这心虚很快就被又涌上来的怒火掩盖了下去。

“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