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家,我没有,这里……从来都不是我的家。”管宁将太清抱在怀里,站起身向皇后福了一礼,“既然母后不肯说,那儿臣告退了。”

纤瘦的身影走出殿门,很快消失在灿阳之下。

皇后捂着胸口,喘息急促,落下两行泪。

管欣抚了抚她的脊背,柔声劝慰道:“妹妹心里委屈,说几句气话罢了,母后不必往心里去,等她这口气消了就会好的,一家人血浓于水,再大的仇也终究会消去。”

“她恨我们是应该的,”皇后缓过气,擦干泪痕,忧心忡忡道,“我只是担心她会连你一起恨上,做出对你不利的事。”

“怎么可能?”管欣摇摇头,不相信管宁有这样的胆子,“即便如此,儿臣也有自保之力,您不用担心。”

如果是以前的管宁,她还忌惮几分,毕竟听几个弟弟说,管宁以前的修为已到了武丙高级,超越了父皇,莫说北宣,哪怕是整个东陆,也没几个敌手,但现在的管宁就是个废物,恐怕连武辛初级都不到,也只能欺负欺负管绪了,压根不需要放在眼里。

管宁再没了闲心散步,索性回景安宫,打坐修炼去。

乾极殿这边,来了几位大臣求见武元帝,一致请求武元帝送走管宁。

“公主死而复生,陛下为人父,固然可喜,然这有违自然,恐怕不祥,若留在宫中,势必引起人心恐慌,还请陛下三思。”

武元帝闻言停了笔,望向底下跪着的几人,脑海中回想到的,是今日宫里盛传的那些谣言。

那丫头刚回来就引起这么大的风波,看来的确不祥。

但他却不能送她走,至少现在还不能。

“你们的顾虑朕都明白,但毕竟是朕的女儿,朕何忍抛下?”

除了帝后与五个儿子还有管欣,没人知晓当年的真相。

外人都以为管宁是毒害太后的凶手,当初乃畏罪自尽的,至于五个皇子挖走管宁的灵骨与心脏,安给管欣的秘密,外人更是不知,因此在大臣们眼中,管宁就只是个罪人。

几个大臣继续劝道:“微臣并非让陛下抛弃公主,只是将她送出宫,安置别处……”

“朕意已决,不必再说了,”武元帝摆了摆手,态度坚决起来,“朕的家事也不容尔等置喙,都退下吧。”

大臣们面面相觑,不敢再言,只好离开。

此事毫无疑问,也不胫而走,很快便传开,引起宫人议论。

下晌,管欣来到景安宫望仙居,以饱含不平与愤怒的口吻将事情说与管宁听。

“妹妹能得复生,平安归来,乃天大的喜事,整个北宣的臣民都该为此庆贺才是,那几个匹夫竟然敢说你不祥,真是可笑至极!”

“得亏父皇圣明,没听他们胡扯,不然妹妹就背负上个无中生有的罪名了,父皇也真是脾气好,换做是我,就把他们拉下去打几十个板子!”

管宁静静的听着,脸上并无愠色,只一笑置之。

她的目光落在管欣那只握着茶杯的好看的手上。

须臾,顺着手臂向上,挪至心口部位。

那里面,是她的心脏在跳动,她甚至可以听到清晰的心跳声。

“我或许真是不祥,姐姐可要当心点。”

管欣从她满是斑痕的面容上捕捉到了一闪而过的杀意。

可她并不放在眼里,反而露出轻蔑的笑。

“妹妹可别吓我,这世上的鬼怪妖魔,我什么没见过?”

两人四目相对,都渐渐敛了笑容。

管宁清楚,自己现在还不是管欣的对手,更不是太子皇帝等人的对手。

眼下最紧要的,是提升修为,增强自身实力。

“多谢姐姐来告诉我这件事,我有些乏了,想回房躺会儿,姐姐若无别的事,就请回吧。”

“也好,晚上去了母后那儿,咱们再聊。”

管欣起身告辞,回了昭阳殿。

进到卧房内,管宁唤来采碧,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