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要将寝宫让出,管欣表面淡然,实际心里十分不平。
但这份不平,在见到管宁之时,就立即散去了,取而代之的是十足的优越感。
“除我个人日常要用的物品之外,其他的物件一样都没带走,全部还在原地放着,以后都是你的了,”她热络地挽着管宁的手,面带笑容,“还有这里的宫人,只有几名贴身服侍的宫女和太监,我会带上,其余的也以后都供你驱使。”
管宁望着她这张酷似皇后美若天仙的脸,微笑着点了点头。
说不嫉妒是假的,同样的出身,同一对父母,她跟管欣的命运却天差地别。
是她命不好……可凭什么偏偏就她的命不好呢?
走到院子里,管欣又灿然笑道:“这两年我无时无刻不在惦记妹妹,如今咱们终于团聚了,日后可要多多见面,和睦相处才是。”
此时此刻,她能理解为什么管宁一回来非要刁难她,抢走她的寝宫了,总结唯有两个字——嫉妒。
这很正常,管宁又丑又废,而她又美又强,同一个娘胎里出来的,差距这么大,怎可能不生妒忌之心?
若她与管宁互换过来,她心里也会不平衡。
管宁将手抽开,不想与她凑得太近,“同住宫中,自然低头不见抬头见。”
管欣颔首:“母后身子骨弱,精力不济,宫中之事难免有管不到的,妹妹多担待些,有什么缺的,或者有人轻慢你,不必总去找她,可来找我,我替你解决,宫里这些人没一个是我支使不动的。”
她话中的炫耀之意,并不难听出。
管宁脸上依旧带着笑,答应道:“好。”
“那我就走了,妹妹早些歇着。”
管欣心想,管宁也怪可怜的,修为被废了,脸也毁了,父皇母后和兄弟们也对她没什么感情,可谓一无所有。
身为长姐,她有责任给这个妹妹一些关爱,既然管宁喜欢景安宫,自己理当忍痛割爱。
管宁目送管欣走远,直到她的身影完全看不见,还在原地发了半天愣,直到黑鹰啄了啄她的手心,才回过神,扭头进屋。
她以前就住在离这儿不远的望仙居,现在仍然去那儿住。
宫人们知道她不得帝后看重,但也并不敢怠慢她,尤其看到她这张脸,反倒生出敬畏之心,不敢直视,个个都老老实实的。
外面天慢慢黑了,太监们将灯点起,屋内亮如白昼。
一小太监道:“皇后娘娘特意吩咐奴才们,公主有眼疾,夜里要多点几盏灯,屋里每个角落都得照亮了,不可令公主磕着碰着。”
“母后可真有心。”管宁假笑道,并不为此感动。
这些灯她其实用不着,因为她的眼睛早就痊愈了,是用六指山里的一种灵草敷好的。
当初管翼修炼,曾一度走火入魔,而她的眼疾则是在帮他压制体内的魔性时,被他所误伤落下的。
管宁在卧房内打坐了一阵,用过晚膳,便去洗漱,早早躺下。
武修者虽比常人体魄强健,没那么容易疲累,但终究也不是铜皮铁骨,何况她的级别还不高,跟那些修为高深者不能相比,接连赶了好几日的路,着实很累了。
“你也累了吧?”管宁拿了几颗松子,喂给黑鹰,“吃完就睡吧,明天出去逛逛,宫里的景色虽不如六指山那边,但也别有一番韵味,好些建筑都是外面看不到的,带你见见世面。”
这两年在六指山,是这只鹰陪着她度过了许多日夜,就像亲人一般,她还给它起了个名字,叫做太清。
本来也有意引导它修武的,可这小东西一点不开窍,听懂人话是它的极限了,别的什么也不会,就连身体也没长大过,现在跟两年前完全一个样。
孩子没上进心,也不好勉强。
“睡吧。”管宁摸摸太清的头,没多久便睡沉了过去。
太清蹲在床头的矮柜上,也眯了一会儿,当听到均匀绵长的呼吸声响起,又睁开眼,一轱辘滚了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