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且,杀了他,你就可以自由了。”

陌生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阴森刺骨,不带丝毫温度,更像是恶意的引诱。

是谁在说话?

姜且感觉自己的头像是在被强烈撕扯着,意识在剧痛中沉浮,又仿佛有无数根钢针在她的头颅中翻搅。

躺在床上的女人面色苍白,两条细眉紧紧蹙起,发白的嘴唇微抿。

可那张脸是极好看的,脸蛋精致小巧,鼻子挺翘,皮肤虽然苍白但是细腻光滑。

只可惜双眸紧闭,一时间看不见她的眼睛。

过了一会儿,她睫毛轻颤着睁开眼,却被刺目的光线狠狠灼伤,生理性泪水无声滑落,在苍白的脸颊上留下湿痕。

姜且下意识抬手遮挡,纤细的指节边缘被镀上一层冷白的光晕,手指仿佛能透光。

待视线终于聚焦,她环顾了一圈屋内,眉心蹙起,自己怎么会在这儿?

她缓缓坐起身来,确定自己是在姜家别墅,但这不是自己的房间。

“怎么回事......”沙哑的呢喃刚出口,太阳穴便传来尖锐的刺痛。

她猛地攥紧身下的床单,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疼痛令她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而她却清晰记得,昨晚下了很大的雨。

瓢泼的大雨将她淋个透,雨水打湿衣服,粘在皮肤上,带着彻骨的寒意。

但是,这些都远远不及内心的寒凉。

因为昨晚苏岳迩带回来了一个陌生的女人。

他眉眼带笑对姜且道:“岁岁,哥哥要结婚了。”

和那个陌生的女人。

十七岁那年,姜且第一次意识到苏岳迩对于自己的不同。

她对男人的感情早就不再是单纯的兄妹之情。

十八岁时,她莽撞又赤诚地剖白心意,哪怕被他坚定严肃拒绝,她也仍旧固执地守在他身边。

可这一次不同。

他看向那个女人的眼神,温柔得让她心口发颤。

那是除她以外,姜且第一次在别人身上看到苏岳迩露出那样的神情来。

好像这一次不是推拒的借口,而是他真的有爱的人了。

姜且拿得起放得下,既然苏岳迩要结婚了,那么自己也不会再打扰他。

从前的纠缠和胡闹就当做过眼云烟,从今以后她不会再烦他了。

而离开,是她现在能做到的唯一放弃苏岳迩的方式。

一夜之间,她收拾行李、订机票、准备离开,一气呵成。

她甚至没有给自己过多思考和犹豫的时间,因为害怕多停留一秒,她就会生出多一分的不舍。

可按理来说,自己现在应该在飞机上啊。

怎么会还会在家里,而且还睡在这里?

记忆像是被人生生截断,只剩下一片刺目的空白。

纵使她想弄明白也是枉然。

还没等她弄清楚眼下的情形,房门被人轻轻推开一条小缝,一双小眼睛偷偷透过那条门缝在往里面看。

姜且敏锐察觉到门口传来的视线,下意识看了过去,“谁啊?”

她刚开口房门就立马被关上了。

姜且感到奇怪,这是怎么回事?

她下了床,可刚站起来就腿下一软,整个人跌坐在了地上。

有种身体不受控制的感觉。

许是听到了她摔倒在地的声音,门又突然被打开了。

姜且顺着看去,一个小奶团子就站在那儿看着她。

小小的一只,才刚和门把手一样高。

小家伙一只手搭着门把手,一只手捏着衣服的下摆,神情紧张又无措地看向她。

似乎很担心她摔着了。

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睫毛又长又密,眨眼时像两把小扇子轻轻扑动。

可那孩子也只是站在门边看着她,不曾往前半步。

这怎么有个小孩子?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