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

床上的男人动了动,冷淡的回了句。

沈妙妙不死心:“如果你是厉溪白,你有什么方法证明?”

“哎,你别不说话,反正现在也没人,咱们聊聊呗。”

沈妙妙脸贴着玻璃,一动不动的看着床上瘦削又冷寂的男人。

他好像状况很糟糕,不仅身体情况差,就连情绪也低落的离谱,像一块要腐烂的肉。

“你别沉默,沉默就是走向死亡,难道你就没一点恨吗?”

恨?他怎么可能不恨。

车祸后昏迷被继母趁机送到这里,日日夜夜被格外“照顾”,他恨不得冲出去,手撕了她和她那个贱儿子。

可事实是,只要他表现出丝毫反抗,轻则断水断粮,重则棍棒伺候,他被折磨的一日比一日虚弱、颓废。

连出去都困难,谈何报仇?夺回一切。

厉溪白睁开了眼,额前的长发很好的遮住了他眼底阴郁的情绪。

干涸的薄唇,一张一合尽是戾气。

“我没空和你推心置腹,和个神经病有什么可聊。”

呵!他还嫌弃上了?

“我告诉你,我还真不是神经病,我是因为得罪人,被人整了,我精神状态好着呢,不信的话,我背乘法口诀给你听。”

“哼,上一个住你房间的会高等数学,有什么用,还不是精神分裂。”

“……”

沈妙妙觉得他在内涵自己,却又没有证据。

“先不说我,你说你是厉溪白,你口说无凭,总要证明吧。”

“我为什么要证明给你看?”

“难道你不想出去吗?不想站在阳光下,不想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

沈妙妙说的口干舌燥,也不见躺在床上的男人有丝毫动静。

他就像是快要死了,吊着最后的一口气。

就在她失望准备回去睡觉时,床上的男人终于动了。

厉溪白缓缓挪动着身体,背靠着墙坐了起来。

他觉得自己真是疯了,竟然大晚上不睡觉,和个女神经病证明自己是自己。

“你给我看好了。”

“嗯,我看着呢。”

下一秒,沈妙妙就见他慢慢掀起自己额前的长发,露出一张瘦削的脸。

男人眼眶瘦的凹陷,肤色蜡黄,下巴胡子拉碴,仍旧和野人没啥两样。

“就这?”

厉溪白看清她眼底的嫌弃,气的想掐死她。

这人要是放在以前,早让她滚出地球。

“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

“好好好,我睁大了看。”

沈妙妙特意用大拇指和食指,扒拉开了眼皮,可看来看去,也无法把眼前的野人和厉溪白联合到一起。

她是见过厉溪白照片的,网上也流出不少侧面照,多么冷峻贵气的厉家掌权人,哪怕只是照片,都让人高不可攀。

而眼前的野人,潦草落魄的可怕,别说面容相似度低,就连颓废的气息,都差了十万八千里。

但沈妙妙没轻易放弃,她默默的抬手遮住他满是胡渣的下巴,只看上半张脸。

别说,还真是有点像的!尤其是那双眼型一样的双眸。

她惊喜的开口:“你真是厉溪白!”

“哼,算你眼不瞎。”

“……”

这人咋回事,就不能好好说话?

“厉大公子,刚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原来真是你,那咱们可真是太有缘了,住院都住一起呢。”

“谁他妈想有这种缘分。”

沈妙妙继续陪着笑:“但不管怎样,既然咱们都进来了,也算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吧。”

这话是这么用的吗?厉溪白又涌出想要掐死她的心思。

他换了个动作,低喘了口气。

“还有什么废话,给你一分钟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