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了十几年,那个年代的人真不一样,心善。

谁家有事街坊邻居都来帮,再往前推十几年,这胡同里的人几乎都在一个马勺里舀饭吃。

夏老二家的情况他们也知道,前些年赚了点小钱,包了个工程,眼看着日子好起来了。

结果被击鼓传花游戏砸中了,上家卷款跑路,夏老二天天喝的酩酊大醉。

一喝醉了,就打老婆孩子。

前些天听说老婆也走了。

街坊邻居去劝过几回,但也不能啥也不干只盯着他家,再加上那是人家的家事,也就不好插手了,现在几乎没人管。

“真只是因为她挨打?不是因为别的?妈打疼了吧?以后说话说全了。”姜凡妈脸色缓了过来,摸着姜凡的后背一副心疼的模样。

“您老倒是让我说全了啊,刚开个头,那鸡毛掸子就上身上来了,这么多年就没让人说完过话,这脾气随谁呢!”姜凡虎着脸训斥了几句。

啪!屁股上又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脚。

“倒反天罡,没大没小,去把菜盛出来,你爸又不知去哪浪了,买个菜这么久没回来。”

姜凡嘿嘿一笑,屁颠屁颠的出去盛菜,正盛到一半,门被推开了。

姜凡爸拎着鸭货,凉菜白酒哼着小曲走进屋子,看样子心情不错。

“呦,儿砸,表现不错,知道做饭了,今天爸高兴,陪爸整两盅。”

里屋老妈笑着搭茬:“啥事啊,这么开心,还让孩子陪你喝两盅,咋不让外面大黄陪你喝么?”

大黄是家里养的土狗,那时候的农村安保基本靠狗。

只可惜没过一年就被偷狗的偷走了,当时的姜凡还伤心了一阵子。

满世界找狗贩子……

“去,找大黄喝两盅像话么,媳妇,我跟你说,这次的船这个数。”姜凡爸伸出了五根手指。

“500啊?”

“什么500,500够油钱的么,5000!满载。”姜凡爸很神气。

那时候钱还很值钱,普通的工薪阶级,也才一个月三五百块。

来回一趟毛利润5000那算是大活巨款了。

确实值得庆祝。

“我就不喝了吧。我一会儿还得学习呢,想报清华。”

姜凡爸一听就不乐意了,吹胡子瞪眼的:“报什么清华,跟我包个船滑,回头你毕业了就跟我跑船,不指望你挣钱,开开心心的过一辈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