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宥深长腿交叠,修长漂亮的手垂在身侧,手背上的青筋分明,指尖夹了支烟。
深邃的目光居高临下,落在眼前不听话的小侄子脸上,菲薄的唇吐出几个字。
“傅斯越。”
被叫到全名的傅斯越浑身一僵。
梁宥深指腹缓缓摩挲着烟杆儿,音色沉沉,“你真是混的没边儿了。”
傅斯越自知理亏,低着头局促不安。
和季明荔退婚的事闹得沸沸扬扬,他被家里勒令少出去惹人嫌。
可这都素了快一个月了,今天想出去尝尝肉味儿,没想到正好赶上小叔回国,还被徐特助抓个正着。
真够倒霉的。
“我错了小叔。”傅斯越知道,越解释他越生气,干脆直接道歉。
梁宥深漆黑的皮鞋抵在他的下巴,微微用了些力,“头抬起来。”
傅斯越愣了愣,听话地把头抬起来。
下一秒,梁宥深干脆利落的一巴掌就落在他脸上,伴随而来的是他指尖卡比龙烟传来的的醇厚雪茄味道。
傅斯越不敢躲,被打偏了身子也赶忙坐正,老老实实跪在地上。
“小叔,我知道错了!”傅斯越觉得丢脸,这么大了还要被当着佣人的面体罚,但也是敢怒不敢言。
“我真的知道错了!”
傅斯越心里委屈,平时他在外面玩得比这花多了,最严重的一次还闹上过新闻,但小叔也只是打来电话,让他别搞出人命。
怎么这次就不行了?
“错哪了?”
傅斯越想了想,试探说,“我不该在这风口浪尖还出去找女公关?”
说完,他小心翼翼瞄了眼小叔的脸色,只见他冷笑了声,傅斯越以为自己猜对了。
“什么时候退婚。”刚打了傅斯越一耳光,梁宥深却像个没事人一样,身子懒懒往后靠。
“我妈说婚约照旧,明天和季家人一块儿吃饭,直接商量我跟曼盈的婚事,和季明荔的婚就算是退了。”傅斯越脸上火辣辣的疼,说话时也绷着嘴角,不敢有太大动作。
这是两家长辈商议过后的结果,怎么说这事都算不上不体面,反正娶的都是季家人,何必多弄出退婚那一档子事呢?
也不需要季家人退还彩礼,直接让季明荔交到季曼盈手里就好。
像他们这种大家族都顾着脸面,就算季明荔有什么不满,也不能影响到什么。
毕竟没人替那个病秧子出头。
梁宥深不置可否,指尖轻轻一掸,掉下的烟灰把傅斯越家的昂贵地毯烫出个大洞。
“呃!”傅斯越下意识想用手去接烟灰,但对上小叔的目光,只得讪讪收回手。
这是他妈最宝贝的地毯,荷兰著名大师亲自设计,全世界也仅此这一条。
可那又如何?
对面可是梁宥深。
傅斯越能说什么,他敢说什么?
他妈顶多哎呦两声,小叔就不一样了,他会让他哎呦。
孰轻孰重,傅斯越分得很清。
“先退了和明荔的婚事,否则你和季家二小姐的婚约作废。”
极具威严的声音盘旋在头顶,傅斯越咋舌,“退婚?”
“可这事儿要是传出去,傅家的脸往哪放啊?”
梁宥深狭长的眸子瞥他一眼,一副看蠢货的表情。
“你也知道傅家没脸?”
“你违背婚约在先,难道还指望明荔一个小姑娘给你担着。”
傅斯越不满控诉,“小叔你怎么一口一个明荔啊,明明我才是你侄子,你不向着我说话就算了,怎么还帮着外人!”
梁宥深吸了口烟,缭绕的烟雾中,他听见自己有些低哑的声音。
“明荔比你乖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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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明荔洗好澡,身上总算暖和许多。
卸掉妆容,她的五官更显精致漂亮,只是看起来没什么气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