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3)

身本布衣刘靖 雀之角 3357 字 18小时前

“周布衣,我不太明白你在说什么。”朱翎镇定自若,瞳中火光如星如电、异常耀眼,“你炼药太久,需要歇息。我唤别的弟子替你守炉。”

“翎姑娘不必费心,小生自可应对。惟愿姑娘归来时,肯与我分说一二,此番江湖行迹,定超凡脱俗。”

方才的神机妙算,全靠朱三儿之前露的那手。那步法之妙,虽止于童戏,却终究太过惹眼,反使人一眼道破。

世事最妙,莫过于这冥冥因缘,丝丝牵引。他实在好奇,朱翎从何习得如此身法,又为何将之传授给一乡野顽童。

“本翎还以为你武功不济,早该想到敢走这一遭的人,起码的眼力还是有的。”朱翎侧过脸去,语带幽怨。

“只是江湖凶险,人人自危。就算是那义贼‘云上翎’,又怎能保证自己不会有一天身陷囹圄呢。此番出行,吉凶难测。下次再遇你,或许……已在碑上题名。”

半转身形,立于灯火之侧,炉焰摇曳,映不清她面上神情。

她话中故设罪意,意欲叫他愧疚。布衣心知其意,仍难释怀胸中歉意。

无论如何,江湖就是险象环生,无人知明日几何。他怪自己非要多嘴,临行前还给她添堵。

朱翎心知得计,夜色难掩她眼底轻快笑意:“莫要愧疚,我不过玩笑几句,怎么会自己咒自己呢?他日再会之时,本翎自有数问,望你届时莫要像这般回避。”

话音落罢,她便拂袖而去,未曾回首。身形轻渺,如惊鸿掠影,向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纵去。

她心底却悄悄记下这位带来些许惊喜的苗疆大夫,暗自低语:明明是初识,为何觉得熟稔如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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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布衣双眼微红,将昨夜所遇娓娓道来。

他枯守药炉,彻夜未眠,口舌却未见疲乏:“在你风花雪月的工夫,偏偏那最凶之事发生了。”

他手中捧着的那瓶酒红如血、粘稠若漆的药液,正是五十年前令人闻风丧胆的魔教奇毒牵魂散。

刘靖闻言大骇,旋即神色窘然,面颊泛起微热。布衣句句在理,他纵想辩白,却也无从开口。

芸舫却不动声色,微沉玉面,恍若未觉布衣话中意有所指。

这小娘子比之朱翎更难应对。昨日一番痛陈,声泪交并,真假难辨,令人不敢轻判,绝非朱翎口中读书读坏了的书呆之流。

传闻她曾登朝堂、进言天子,又执笔《江湖录》,胸中机谋,当真不可估量。

布衣心念纷杂,半是揣度、半是戏言:若昨日自己不曾在场时,这傻兄弟应是早被她捏得死死了。

念及此,布衣悄悄侧目一瞥,只见芸舫低眉弄鬓,神色凝黯。这一瞬,他真切地看到了她那眉间阴云。

她仍有秘密未曾言说,虽似乎无关他俩,布衣心底还是多了层戒备。

眼下事态紧急,朱夫人已飞鸽传书各地掌门,还委托此地丐帮分舵的长老,将一份毒药的样品送至少林寺。

经少林方丈亲自验证,若此事为真,二十日内,各派齐聚华山,共议魔教余孽再起之患。麻烦接踵而至,愈加棘手,简直叫人无暇喘息。

太湖帮近来波澜未平,帮主身负重伤卧榻不起,帮主夫人亦为庶务缠身,难以分身,只得由少帮主刘靖代为出使,与飞燕阁共赴盛会。

偌大帮派,竟仅刘靖布衣两人应召,实是令人唏嘘。

待时未久,朱夫人再入议厅。数日来奔波劳碌,面上略显倦色,然神态依旧端严,气度不减。

“这次武林大会,我恐怕是不能亲去了。”朱夫人泰然自若,如叙晨风夜雨,波澜不惊。

布衣和刘靖闻言皆是一惊,连芸舫都面色黯然,眼神中多了一丝难掩之忧。

“时势多艰,各派皆需人手留守护宗,以防宵小乘隙而入。眼下长女外出未归,我须坐镇飞燕,以固本防变。”朱夫人决然释道。

她向芸舫郑重委任:“芸舫,此番大会,便由你代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