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九霄一下子扶住了额头，有些难以自控。

该死！

头又开始痛起来了。

偏偏他没有随身带药的习惯，齐承现在也不在身边。

“闭嘴！”

男人突然出声，语气又凶又急，带着不耐。

睁开眼，眼底染着猩红，是疼的。

叶桉一怔，见身侧男人神色烦躁，周身散发着沉冷的气息。

心中涌出难言的委屈。

他厌恶她到不想听她说话的地步了吗？

他以前性子虽然冷漠凶狠，不好接近，可面对她，却从来没有如此直白地呵斥过。

想到这儿，叶桉没忍住红了眼眶。

眼角隐隐溢出泪花，她咬着唇，倔强地忍着。

顾九霄捏了捏眉心，强行压下脑中搅动的剧痛，一睁眼，就对上一双湿漉漉的眼眸。

叶桉的眼睛生得极美。

媚而不妖，艳而不俗。

此时，这双眼眸含着泪光，正饱含深情地看着他。

眉眼间，尽是我见犹怜的破碎感。

让他忍不住沉溺其中，有点难以自持。

顾九霄心中一震，阵阵悸动。

下一秒眼神清明，带着几分冷嘲热讽。

“你在看谁？”他微眯着眸子，低沉着嗓音问。

这样的目光，在看谁？

“是顾景澈吗？”

说到这儿，顾九霄心底生出几分隐秘的怒火和难以言状的酸涩。

他不懂，自己这究竟是怎么了？

顾九霄忍不住捏住叶桉的下巴，“又把我当成他的替身了？嗯？”

他微微低着头凑近，如情人般狎昵低语，眼底却有火光燃烧。

叶桉闻言睁大了双眸，一把抓住顾九霄用力的手。

淋过雨的手湿润冰凉。

冷热相触，惊醒了顾九霄有些失控的思绪，卸了手下力道。

“我没有！”

“我怎么可能把你当成顾景澈的替身！”

叶桉高声，只觉不可思议，连忙解释。

“婚约是两家长辈定下来的，我根本就不喜欢顾景澈，怎么会把你当做他的替身！”

“顾景澈哪里比得上你半根手指头。”

“而且，我已经决定要和顾景澈退婚了！”

叶桉说着，抓紧了顾九霄的手，郑重其事，像是在做什么保证。

那双琥珀色的眸子直直地盯着顾九霄，瞳孔里倒映着他的脸。

“九爷，你不是顾景澈的替身。”叶桉又一次重复。

顾景澈才是你的替身！

顾九霄闻言，唇角不自觉翘起，眼中冰川融化。

叶桉见顾九霄笑了，有些怔愣。

是被迷的。

顾九霄长了一张女娲炫技之作的容颜。

不笑时冷静自持，如高高在上的矜贵公子，总是噙着寒霜，让人心生畏惧，望而却步。

此时一笑，叶桉只觉得脑中烟花炸开。

顾九霄回过神，抽回手撇过头，隐去嘴角的笑意。

在叶桉看不见的地方，眼底闪过一丝愉悦之色。

他知道，叶桉也许是故意这样说与他听，哄他开心的。

可……万一是真的呢。

她刚才那郑重其事的模样，也不像是在说谎。

思及此，顾九霄心情多云转晴。

“去哪里？”他淡声问道。

“锦庭院。”

这是苏星河住的地方。

顾九霄没有多问，将车内的隐私挡板降下来，和司机说了地址。

漆黑的车身与夜色融为一体。

到达锦庭院时，时间已经快凌晨三点了。

夜雨早已停歇。

叶桉从车上下来，“谢谢九爷。”

顾九霄闻言不置可否，扬眉，吐出一串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