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充斥着愁苦的烟味,陈小旋委屈巴巴坐在椅子上,双眼红肿,脸颊上的泪痕清晰可见。
陈长贵怜惜地看着女儿,叹了口气,说:“胡晨阳那种没有担当的男人,何必为他伤心?”
陈小旋抽泣了两声,没有说话。
她仔细想了想,似乎自己的眼泪,并非是为胡晨阳而流的。
流言蜚语传入耳里的时候,她心中并没有任何为胡晨阳担心的情绪,反倒是担心自己。
她担心自己的名声,怕别的男人嫌弃自己。
陈小旋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关心道:“胡晨阳怎么样了?”
她和陈长贵一样,也希望胡晨阳能够翻身。
陈长贵摇摇头,叹道:“本来他是有机会投到李诚彬或者是杨文远这边的,大家都认为,这小子会做事,也会做人,对他印象还好,没想到……唉!蠢得露卵啊。”
“蠢得露卵”,是新峡县一句土话,是说这个人蠢到极点了。
“那他还能……”
“不可能!”
陈小旋刚开口,就被陈长贵冷声打断了。
“犟种一个,无可救药!”
陈小旋有些不甘心:“那就活该他倒霉?活该我倒霉?”
陈长贵知道时机到了,“哼”了一声:“那是他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陈小旋自然听懂了父亲的意思,心里似乎舒了口气,可还是问了一句:“你们的意思?”
陈长贵果断地说:“分手,还是分手的好。”
“分手”二字赤裸裸摆在陈小旋眼前,想到过去一年自己付出的青春,她还是有些不甘心。
“晨阳就真的没有翻身的机会了?”陈小旋带着最后一丝希望,追问自己的父亲。
陈长贵耐心道:“不可能了。”
“李诚彬不作兴他,杨文远也不作兴他,二边都不作兴他,不要说搞他,就是多压他几年,人就废了。”
“再说,他那个性格,倔起来像头牛,谁的话也听不进去,真他娘的是个乡巴佬!”
“就算侥幸过了这关,早晚也是死路一条!”
说到这一点,陈长贵就特别生气,真不明白胡晨阳为什么就要吊死在高明亮这棵树上?
沉默许久,陈小旋说:“我开不了这个口。”
陈长贵一挥手:“不用你开口,我请杨县长开这个口,就说是我坚决不同意你们谈下去了,我不能容忍女儿嫁给一个与腐败分子划不清界线的人。这事爹来办,你听我的。”
陈小旋沉默点头,出了书房。
合上书房木门的那一刻,那块悬在她心里的石头,也终于落地了。
……
被审查以来,胡晨阳就没有与陈小旋见过面,一方面是组织的要求,另一方面,陈长贵也刻意阻拦。
陈长贵的那句“你和小旋,这辈子都不可能了”,就像是一把尖刀,一次又一次剜着胡晨阳的心。
审查结束后,他第一时间就给陈小旋打了个电话
他内心深处,当然是希望陈小旋能理解他,安慰他,跟他共度患难。
重情重义的女人,哪个男人能不爱?
然而,现实总是残酷的。
电话接通,另一头的陈小旋,语气非常冷淡。
“我现在很忙,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吧。”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陈小旋的态度,让胡晨阳心里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世态炎凉,本就如此。
只是他没料到,也不相信,陈小旋竟会无情到这种地步!
“去他娘的患难与共。”
胡晨阳愤愤地骂了一句,杨文远县长的秘书林青就打来了电话,让他去杨县长办公室。
杨文远与陈家是亲家,这种时候杨文远找他,用脚趾想都能知道是什么事!
胡晨阳来到县政府办公室,以前见面必亲热地称他为“胡主任”的林青,此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