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发上的一个人。
那人穿着料子笔挺的深灰西装,头发梳得苍蝇站上去都打滑,手指头夹着根没点的雪茄,正慢条斯理地用块白手绢擦他的金丝眼镜。
他看着五十上下,保养得挺好,气派十足。
感觉大家都在看他,他抬起头,嘴角弯起个恰到好处的微笑。
“这位是金先生,香港来的。咱们这次科考的主要金主。他对长江这片的生态环境,兴趣不小。”刘教授介绍道。
金老板!
我眼皮一跳。
那个躲在后面收水龙须的神秘人!
李学军瞧见金老板,脸上立马笑开了花,腰杆子都不自觉弯下去几分,连声说:“金老板好!久仰久仰,终于见到您真人了!”
金老板的目光在我脸上停了停,那眼神温和,可又像能看进人骨头缝里。
他冲李学军微微点头,又看向我:“谢医生,幸会。希望这点投入,能帮咱们解开龙口湖的谜,找到杜小姐和三个失踪的地质队员。”
人介绍完了,刘教授拍拍手,把大家伙的注意力拢过来:“好,齐了。咱目标清楚:找到失踪的地质队员,探龙口湖芦苇洲的核心区,查清那些怪事。活儿不好干,地方凶险,打架必须一条心。”
他顿了下,目光扫过我们:“出发之前,我得跟大家伙儿提个词儿,UMA。”
“UMA?”我下意识重复。这词儿听着陌生。
“Unidentified Mysterious Animal,未确认神秘生物。”旁边的陈为民教授接过话头,“就是那些经常在传说里听到的怪物,但是面前还没被正经科学界认账归类。尼斯湖水怪、神农架野人,都算。咱们龙口湖,尤其是芦苇洲深处,按老话儿和这些年出的怪事看,肯定也有uma,而且有不少!王国栋吐出来的水龙须,只是其中一种!”
我想起浑浊湖水里晃动的怪影、工友嘴里含含糊糊的湖怪传说、雅晴失踪前捧着那团扭动黑泥的瘆人样儿……的确符合陈为民教授的描述。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家伙什儿必须硬。小陈,带大伙儿看看装备。”刘教授吩咐道。
陈为民领着我们走到宾馆后院一个临时腾出来的库房。
门一开,一股子橡胶和机油的混合味儿冲出来。
里头堆的东西,让我这个乡镇医生大开眼界。
几身特制防水服挂在架子上,料子厚实,接缝的地方压着密实的防水胶条。
一排强光手电码得整整齐齐,灯头老大个儿,一看就知道光柱子贼亮。
一个长条铁皮箱子敞着盖,里头是密密麻麻的屏幕和旋钮,这是水下声呐。
旁边摆着几支怪模怪样的麻醉枪,枪管子粗,边上码着标了不同剂量的麻醉镖。
还有个带背带的铁疙瘩连着粗电缆,前头是两个带绝缘把手的金属棒。有点像我们常见的电鱼的家伙,只不过这个是大号的,电压肯定不小。
几个特制采样罐是双层真空的金属家伙,锁扣复杂,一看就是装危险玩意儿或者滑不溜秋东西的。
急救箱是最大的,敞开着,里面除了止血带、纱布、抗生素、盐水、葡萄糖这些常见的,还有我熟悉的吡喹酮,以及好几支抗蛇毒血清。
边上居然还有便携氧气瓶和小号除颤仪。
这架势,快赶上我们卫生院的急救室了。
“每人一套防水服、强光手电、对讲机、应急救生包。特殊家伙谁用谁管。”陈教授语速快得像打枪,“叶工管声呐和采样,杜建国管安保器械,李学军熟路,谢医生,急救这摊就靠你了。出发前,大伙儿都把自己的家伙摸熟。”
大伙儿开始分头检查装备,库房里叮叮咣咣响,低声说话。
我走到急救箱跟前,习惯性地清点药品,看有效期,很快进入状态。
杜建国一声不吭地拿起一支麻醉枪,动作麻利地检查保险。
李学军摸着那身新崭崭的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