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城区则拥挤喧闹,交通拥堵不说,还经常四处拆迁改建,可烟火气息浓重,街头巷尾人声不绝,充斥着生活的味道。
如今的市局大楼就矗立在新城区的江边,高大庄严的建筑静静的注视着一江两岸。
严飞没有回家,他的车停市局对面江边的堤岸上。
沿江修建了人造绿地和景观步道,还有几棵移植过来的高大椰子树。微弱的灯光勾勒出怪异的张牙舞爪的影影绰绰,沿着木质的长廊参差排列,面朝漆黑暗涌的江水。
摇下车窗,严飞坐在车子里点上一支烟。
江边有风,吹散了空气中不干不净的黏腻感,称不上干爽,但微凉的湿意多少能抚慰些许烦躁。
深夜,独自,江边,晚风。
或许,这才是适合他的舒缓压力的方式。
夜空无月,索性让黑暗夺走视觉,严飞打下座椅,留出两边车窗的缝隙,身子躺平,闭上了双眼。
江水延绵不绝,自西向东流向远方。
江面上的浮标随波飘摇,红色光点忽明忽暗,如同藏匿在黑暗中的野兽紧盯着岸边唯一的猎物。
江水拍岸,冲击的响声似深渊中翻涌而来,裹挟着潜藏着的趁虚而入之物。
严飞睡得很死,这是他几个月睡得最死的一次,身为侦查人员的警觉性和敏感性也一同坠入黑暗。
夜已深尽,街边的路灯一盏盏熄灭。
一个影子不知何时出现在车边,无声的看着车内的熟睡的男人。
四周太黑了,唯一的光源是窜动在云层间一瞬即逝的闪电。
在没有规律的明暗交错下,有什么东西飞速钻进了不到一指缝隙的车窗内,蠕动着不消片刻又从缝隙中退出。
接着是沉寂许久的压抑的黑暗。
闪电再度窜动,惨白的光线勾勒出车中男人的身形,但他嘴边的烟蒂不知去了何处。
雷声隐隐,大雨将至。
一声闷响打破了水面的宁静,层层涟漪惊悚的往向四周扩散。
躲在桥洞下的黑猫受到惊吓,‘嗖’得蹿上马路,刚探出头又缩了回去。
它看见路边停着一只常见的瞪着两眼红光的巨大野兽,那野兽低吼一声,吐出恶臭的烟雾逃走了。
黑猫小心翼翼的钻出树丛,确认野兽走远后,它望了眼天空,好像发现了什么似的动了动胡须,轻柔的‘喵’了一声,匆匆消失在了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