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总统套房。

凌乱床单之上，两道人影交叠。

五官精致的女人脸颊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原本紧闭的双眼蓦地睁开，她抬眸看着上方面容英俊的男人，甜软的嗓音带着些喘：“……司淮祁？”

皎洁月色之下，司淮祁健硕有力的胳膊撑在她脸侧，听见声音后动作一顿，随即温热的掌心伸过来，轻轻横盖在她的眼睛上。

乔沐之几乎什么也看不见，其他感官却变得异常敏感，淡淡的清冽冷香，隐隐约约的闷哼声，还有……

温热的呼吸拂过，乔沐之稍稍回神，忽然感觉嘴唇被什么东西轻轻砸到，烫烫的。

她下意识伸出舌尖舔了舔，有点咸。

还没分清楚到底是什么，一阵温热传来，司淮祁捏着她的下巴，不由分说地吻了上来。

唇瓣被反复啃咬，乔沐之浑身发烫，原本就混乱不堪的神志，在药物与欲望的双重作用下变得更加迟缓。

“乔沐之……”

司淮祁细细舔舐着刚才被捏的地方，嗓音低沉又沙哑，“这次，我不想再放手了。”

放手？

她才不会放手。

乔沐之眼眸弯了弯，抬起细白的胳膊，紧紧勾住他的脖子，将两人本就毫无缝隙的距离贴得更近一些。

“司淮祁，你找到我了。”

她说，“阿祁，我也爱你。”

既然都已经死了，那就让他们在地狱里重新做一对恩爱的鬼夫妻吧。

乔沐之噙着笑仰头，在黑暗之中，第一次主动吻上了他的唇。

分不清是谁的呼吸，彻底乱了。

～

天光大亮。

一声轻微的震动声响起，乔沐之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视线还未聚焦，脑海突然一阵钻心的疼，无数记忆争先恐后地涌了上来，最后停留在那场大火之中。

“……谁想当你的死对头，我只想让你当我老婆。”

司淮祁跪在地上，不嫌弃她满身的血污，小心翼翼地将奄奄一息的她搂抱在怀中，虚弱的声音落在她耳畔，带着祈求，“既然活着不能站在你身边，那死了能不能勉强给我留个位置？”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他低头，吻在了她满是划痕的脸上，“别怕……等等我，马上我就能去找你了。”

他说，“乔沐之，我爱你……”

这个傻子……

他明明可以活着的，只要放弃她就可以活着的……

乔沐之呼吸间断不续，早就被大火烧坏的嗓子发不出任何声音，她费力蠕动着惨白无血的嘴唇。

直到最后，都没能给他任何回应。

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往事一幕幕如同走马灯般一起涌了上来，那些被她忽视掉的情意，那些被她狠狠碾碎过的真心，每一个画面，都带着无尽的悔意，压得她透不过气。

心脏像是被无数根针同时刺穿，疼得她无法呼吸，只能任由着如海浪般翻腾的痛苦，狠狠将她淹没。

乔沐之无神地望着天花板，直到眼睛酸涩，终于从混乱不堪的情绪中察觉出了一丝不对劲。

地狱也有天花板吗？

还有……

她的鬼老公呢？！

她那么大的一个司淮祁呢？!

“醒了？”

慵懒微哑的嗓音自左侧传来，乔沐之蓦地扭头，对上了一双深邃漆黑的眼睛。

对方屈膝靠坐在床头，垂眸看她时忽地一顿，很轻地皱了下眉。

“哭什么？”司淮祁生硬的语气透着几分委屈，“是你非要拿我当解药，要哭也应该是我先哭。”

乔沐之直愣愣地看着他。

解药……

被忽视的记忆一点一点重现在眼前，饱满结实的肌肉、破碎暧昧的呼吸，她像只无尾熊一样盘在人家腰上，还缠着要了一次又一次……

乔沐之怔怔地坐起身，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