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浮动,萤虫两点。
自周缙走后,李蕖便一直哭,芳华苑上下忐忑。
徐嬷嬷劝李蕖用饭:“姨娘,您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李蕖靠在软枕上,没有呜咽,但是眼泪时不时的涌出,一切尽在不言中。
徐嬷嬷:“大夫还没来,或许没有姨娘想的那么严重。”
李蕖摇头:“这事儿跟大夫不相关,这事儿跟你家三爷有关,你家三爷不喜欢我,呜呜呜……”
“姨娘莫怕,三爷虽然性子冷漠了点,但是您是老太太求了蓥华寺师太的缘批,给爷纳的良妾。
能旺咱们三爷的,三爷轻易不会动您。”
“不赶我走有什么意思。月老牵线红线缠,良缘美满两心欢。我是想通了,一心一意要跟你家三爷过日子,但是他一点都不疼我,我肚子好痛,呜呜呜。”
徐嬷嬷闻言,再次遣红果去崔大夫。
一屋子人都忧心忡忡。
大夫被三催四请,还以为是什么绝症,飞奔而来,鞋都跑掉了,结果号脉之后却发现是女子来癸水之事,顿时恼怒。
“女子癸水偶有不准实乃常事,缘何这般大惊小怪!”
徐嬷嬷抓紧追问:“只是癸水,没有别的?”
“姑娘年岁尚小,房事需节制,心情需舒畅,其余并无大碍,待老夫开一剂方子调理一下,下个月便能正常。”
众人闻言都松了一口气。
李蕖也暗暗心安。
毕竟,健康是自己的。
大夫开了方子,红果也将大夫丢掉的鞋子找了回来。
送走大夫,徐嬷嬷笑着安慰李蕖:“姨娘宽心,并无大碍。”
结果发现李蕖竟然歪在软枕上睡着了。
瞧着李蕖湿润的长睫,徐嬷嬷摇摇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第二天,李蓉上门,给李蕖送避子汤。
李蕖靠在美人榻的软枕上,唇色苍白。
李蓉将药碗放到了李蕖的手边,看了一眼李蕖小腹上热敷的药包,叹口气:“你这是不是太频繁了?娘说成天吃药不好!”
李蕖假寐不应,红果送上果盘,翠果上茶。
李蓉觑了一眼两个丫鬟,咳了咳:“早上光顾着给三妹熬药,还未用早食。”
红果温和的笑问:“二姑娘可有忌口?”
“咳,忌素。”
红果忍俊不禁:“二姑娘稍等。”
等红果送上一碗虾比面多的虾仁面,李蓉心情大好。
一碗面下肚,心中熨帖温暖:“香!”
然后看向李蕖:“三妹,药凉了更苦,你还不快喝?”
李蕖睁眼,看了一眼嘴上都是油星的李蓉,给李蓉丢了一方帕子,然后起身喝药。
李蓉嘿笑,拿过帕子擦嘴,然后将帕子塞入了袖中。
李蕖丢下药碗,苦着皱脸:“我跟二姐说两句体己话,你们都下去吧!”
下人退下,李蓉赶紧拿起桌上的蜜饯,塞入了李蕖的嘴中:“娘让我给你带了好东西。”
她从怀中拿出一个瓶子给李蕖:“咱家现在桌上没一丁点荤腥,银子全拿来给你买这药了。”
“这药比避子汤副作用小多了,事后吃。咳,但娘说,你年纪还小,要注意身子。”
李母是个毁容的女人,整张脸似是被开水浇灌过,丑陋无比,是又贫又哑且被父母厌弃的李父捡回家将就过日子的。
谁曾想李母生下的孩子,各个容貌绝佳。
李母来历是谜,身段窈窕,很懂闺房之事,李蕖猜她以前恐怕是大户人家的宠妾。
至于为什么沦落成如今模样。
一些内宅阴谋论足以解释。
这也是她厌恶成为高门妾室的原因之一。
为人妾室,当人还是做畜生,不过是主君和高贵主母的一句话而已。
“那个,听人说,女人对于自己的第一个男人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