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她无声的反抗。
同时,李蓉的那番话也让她更加清晰的认识到,萧琮和周缙是两种人。
萧琮心中有她,所以尊重她。
但周缙只将她当成报复对象和泄欲工具,他对她毫无半丝怜惜,只有压迫。
在红旗下度过前世的人,又岂能甘心被压迫。
只要没有纳妾文书,没有卖身契,她就是良民。
既然是良民。
她凭什么要守为人妾室的规矩!
错的不是她,是周府的人,是周缙!
饭菜上来,李蕖也不觉得饿。
送了两粒米饭在嘴巴中咀嚼,李蕖依旧惦记着脱困。
人要往前看。
事情发生的时候她阻止不了,事情发生之后,她就要立足当下,计划未来。
她抬头瞥了一眼周缙,红果在给他布菜,他胃口似乎很好,吃的津津有味。
李蕖收回了眼神:“您……”话音出口,发现嗓音有些沙哑。
她清了清嗓子:“您,消气了没?”
“伤的太重,更生气了。”
李蕖:“……”
小声抗议:“后来,后来可是顺着您的。”
“那是你反抗不了,放弃了挣扎。”
李蕖:“……”无耻!
用筷子狠狠捣了捣米饭。
周缙在李蕖心中的形象,两句话总结:
这个时代的掌权者。
她心中的法外狂徒。
而且,李蕖还觉得她对上周缙,就像是小学生对上了高等数学题,无从下手。
周缙吃的差不多了,看了一眼愤愤数米粒的李蕖,擦嘴,将帕子往桌子上一丢:“之前权当你不懂事口无遮拦。”
李蕖眼睛一亮,看向了周缙:“三爷愿意既往不咎?”
周缙接过丫鬟送上的茶,啜了一口:“有一句话你说的很对。”
李蕖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无名无分跟着爷,也是你高攀。”
李蕖眼神瞬间黯淡,无言以对。
“爷给你一次改过的机会。没有第二次了。”
像是在说李蕖挠他的事情,又像是在说李蕖出言无状得罪他的事情。
“不怕死的,你权当爷今天只是来吃个饭。”周缙放下杯子,起身朝外走去:“怕死就收收心,爷让你高攀。”
李蕖瞬间心如死灰!
周缙认真的。
怎会这样。
又凭什么呢!
李蕖猛地起身,身下椅子咣当倒下磕到了小腿。
她不顾疼痛的追上前去,在月光斜织的游廊,在木槿绚烂绽放的夏夜,她追上周缙,一把抓住了他的袖子:“您非要这般……”
强人所难四个字在接触到周缙漆黑如墨的眼神后,像是石块一样卡在了嗓子眼。
“强人所难?”
周缙像是看穿了李蕖心中所想,轻轻拿开了李蕖抓着他袖子的手,并拂了拂衣袖。
“对,爷就是要强人所难。”
“这高枝你不攀也得攀。”
“为什么?”
周缙如泼墨渲染般漂亮的双眼,盛满漫不经心,语气高高在上又带着讥讽:“因为爷配。”
言毕,错过李蕖。
毫不在乎。
毫不留恋。
犹如高贵的人类逮到了一只漂亮的黄莺,将之随意的丢入了笼中。
大步离去。
李蕖晃了一下,被一直关注着李蕖的徐嬷嬷一把扶住了胳膊。
“姨娘哪里不舒服?”
事情竟糟糕到了透顶的地步。
李蕖捂着胸口,只觉得夏风太热,月光却太凉。
怎么办,怎么办!
这难道是命!
李蕖混沌的回到了房间,扑到了床上,用被子蒙住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