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一把扔下苏绵的手,大长腿一迈,一言不发的撩开车帘下车。

留在车内的苏绵,看着被攥红的手腕,再次在心里骂御绥帝,不过人却不敢久留,也赶紧跟着下车。

马车边,御绥帝负手而立,一身藏青色常服,一半墨发高束,一半披在背上,身姿修长挺拔,仅仅只是站着,就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尊贵和威仪,在大街简直鹤立鸡群。

街头行人忍不住偷看他,还有几个大胆的女子驻足观望,跃跃欲试,却又被御绥帝身上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气息吓得不敢上前。

【装模做样。】

苏绵一下车,就瞧见了这幕,她可是知道御绥帝的冷酷无情,才不会被他表面的皮囊诱惑,隐晦的翻了一个白眼,却不知道御绥帝霸屏了街上的女子眼睛,她自己霸屏了街上剩下的男子眼睛。

街上行人因为两人到来,有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御绥帝的身形僵了僵,他倏然转过身,冷冷瞥了眼苏绵,注意到街上男子的视线,他神色越发阴沉冷厉。

“慢慢吞吞的杵在那作甚,还要我等你!”

“……”

苏绵握紧手。

【我忍。】

加快脚步朝御绥帝走去,等到了跟前福身请罪:

“奴婢笨手笨脚的,请主子责罚。”

御绥帝见苏绵不甘不愿却不得不请罪的样子,心情莫名好了些,转身留下一句:

“罚俸一个月,李海,记住。”

李海赶紧哎了一声。

“……谢主子开恩。”

苏绵脸上表情有一瞬间狰狞,下一刻又强行扬起笑脸,快步跟上御绥帝。

李海望了眼前方的陛下,又望了眼迈着小碎步去追的苏绵,有些摸不着头脑。

陛下这又是怎么了?他怎么觉得陛下这两日变得越发喜怒不定了?

看来自己以后还是要更加谨小慎微,心里感叹,也赶紧追上两人。

苏绵跟在御绥帝身后一步远的距离,望着眼前热闹繁华的大街,她脸上的假笑渐渐变得真切。

自从入了宫,她就再也没出去过,热闹的大街让她有些恍如隔世。

她家未出事前,她爹是个小吏,在京城这种一块砖砸下来,就能砸出个王亲贵族或大官的地方,实在微不足道,存了十几年银子,加上她娘的嫁妆,又四处凑钱才在另一条街上买下一个小院子。

小院子很小很小,只有两个房间,一个大的厨房,加个不大的小院。

这还是因为对面是青楼,正经人家不愿买,这才勉强买了下来的,却也掏空了整个家底,不过就算如此,对比在乡下的老家来说却是强过不知多少,怎么说也是在京城置了产。

她从小在京城长大,等能跑能跳就到处跟着小伙伴在街头玩耍,对这一带很熟悉。

“这里还是和以前一样热闹。”不知不觉间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御绥帝下意识看了眼苏绵,苏绵此时陷入回忆,没注意到,倒是跟来的李海听了接话。

“我记得苏绵姑娘家就是京城的,难道就是这里?”

苏绵下意识点头:

“是啊,我家原来就住在这条街的后头那条街,不是很远。”

李海自是知道苏绵家世,心里有些可怜对方,本来都要说亲了,却家破人亡,又阴差阳错入了深宫,瞧着她高兴的样子,怕是很想念以前宫外的自由。

他小声安慰道:

“苏绵姑娘不必难过,等你满了二十五岁出宫,到时自有一番自由。”

他之前以为陛下对苏绵有几分意思,但今儿一天下来,他都替苏绵捏了把汗,自然不会再误解了,所以才说了这番话。

然而苏绵听了却立刻摇头,语气格外坚定:

“谢谢李总管安慰,不过我没难过,也不准备出宫。”

这话一出,不仅李海惊诧,就是前头的御绥帝都回头看向了苏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