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慧宁转头看向丁管事,“我见榆钱开了,你把庄子上的丫鬟妇人都叫来摘榆钱。快点,我们下午还要回府。”
丁管事这才舒了口气,连忙通知人到庄子东头集合,那里的榆树榆钱开得正好。
很快,庄子东头榆树下就热闹起来。
男人被指使着上树,掰断缀满了榆钱的沉甸甸的树枝扔下来,女人孩子们在下面接着。
庄子不大,大概也就十多户人家。一百来人。
叽叽喳喳的孩子不算,成年的女孩子和妇人也就三十来人。
姜慧宁刚刚处决了所有的丫鬟,前院打板子声和染墨哭爹喊娘咒骂的声音,整个庄子里的人都听到了。
所以看到姜慧宁出现,众人一个个低眉敛声,大气不敢出。生怕得罪这位娇蛮大小姐。
就连小孩子,都规规矩矩地坐在一起,一边翘着小手小心翼翼摘榆钱,一边趁着姜慧宁不注意,偷偷看她。
姜慧宁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些妇人和女孩子们。
这些人常年干农活,个个手上有把子力气。所以要想勒死原主,还真是谁都有可能。
她发现自己现在看谁都有嫌疑。不由低眉沉思对策。
昨天,原主并没有看见身后人的模样,也不知道是老是少。不过大致的身高她还是能判断出来的。
首先排除身高不符的。
这一下子就能排除一多半。
姜慧宁把重点放在七八个妇人身上。
她来到一个嫌疑人跟前,俯下身子看着她,突然问道:“你这手劲可真大。”
妇人一愣,随即笑道:“大小姐有所不知,这人越干活,手上越有力。庄稼人,就是靠这双手养活人的。”
妇人说得坦诚,笑得腼腆,丝毫也不心虚。
应该不是她。
姜慧宁走到另一个妇人身边,还没想好怎么说,就看到丁管事拿着几个柳条编的八斗篮子过来。
姜慧宁问道:“庄子上的人都在这里了?”
丁管事看了一圈,点头道:“应该是都来了。大小姐要榆钱要得急,没人偷懒的。就是老祁家的,昨天受了风寒来不了,也让我拿了几个新编好的八斗篮过来,盛榆钱正好。”
八斗篮以容量为八斗而得名。小孩子满月或者婚嫁习俗中都要用到。是用去了皮的柳条编织而成。
姜慧宁接过八斗篮看了看,编的很是细密工整,很是漂亮。
“好手艺。”姜慧宁赞道。
丁管事也称赞道:“是啊,老祁家的手艺好,手上也有劲。她编的篮子,盛水都没问题。”
多夸一夸,大小姐心情好了,说不定多给几个赏钱,祁家小子也能有钱看病了。
姜慧宁把篮子交给丁管事,捏起一个榆钱放嘴里嚼,一股子不属于榆钱的熟悉的味道,让她猛地一顿。
她连忙放下榆钱,又拿起那八斗篮闻了闻。
八斗篮的把手是新加上去的,柳条还没有干透,上面有一股子新鲜柳枝特有的苦涩味。
昨天,那个勒死原主的人身上也有这种味道,虽然很淡,可的确是这个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