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个约莫一岁大的小女孩摇摇晃晃地从门外走进来。

她头发枯黄,身上的衣裳打满补丁,细瘦的手臂几乎皮包骨头,显得那颗小脑袋格外大,任谁看了都知道这孩子严重营养不良。

"小草!"

床上的女人一见小女孩,原本呆滞的双眼顿时有了神采。

她挣扎着想要下床,却又突然警觉地看了眼婆婆和小姑子,然后将手里的襁褓死死搂紧,似乎是怕被她们抢走,最终只是轻声朝小孩子唤道:"小草,到娘这儿来。"

叶雯见她这副惊弓之鸟的模样,心里已经明白了几分。

结合刚才听到的对话,八成是这妇人刚生下个女婴,原主这个重男轻女的婆婆想溺死孩子,争执间原主意外摔倒丧命,才让自己穿越过来。

知道对方惧怕自己,叶雯识相地撑着地面爬起来,踉踉跄跄地往门外走。

可她越靠近门口,那个叫小草的孩子就抖得越厉害,看她的眼神里满是恐惧。

叶雯有些无语,原主究竟造了什么孽,竟能让个一岁多的孩子怕成这样?

正思索间,身后骤然炸响小南尖利的呵斥:"死丫头抖什么抖?再撞着你奶奶,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哇——"小草被这声怒喝吓得一个激灵,顿时嚎啕大哭。

床上的产妇再也按捺不住,放下襁褓赤着脚就冲下床将孩子护在怀里:"小南!她才多大点,你跟她较什么劲?"

谁知这话像捅了马蜂窝,小姑娘瞬间炸了毛,唾沫星子横飞地嚷道:

"大嫂你今天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还敢吼我了是吧?方才推搡我娘护着那小赔钱货,现在倒来教训我!照我说,就该按娘的意思办——小的扔尿桶溺死,大的卖给拍花子的,省得糟蹋粮食!"

叶雯听得太阳穴突突直跳。"给我住口!"

小小年纪张口闭口就是杀人卖人,原主这教的什么混账道理?

小南却会错了意,得意地冲大嫂扬起下巴:"听见没?娘让你闭嘴呢!"

叶雯胸口一窒,正要发作,忽觉太阳穴一阵尖锐的刺痛,这回是真真切切的剧痛,像是有人拿着锥子在脑子里搅动。

她下意识扶住额头,刹那间,无数陌生的记忆如潮水般汹涌而至,争先恐后地挤进她的意识。

叶雯疼得眼前发黑,偏偏耳边还回荡着小南尖利的嗓音和大嫂抽抽搭搭的啜泣。

"都给老娘闭嘴!"

这一声怒喝脱口而出,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此刻她哪还顾得上调解两个女孩的争执,头痛欲裂间,她跌跌撞撞冲向主屋,几乎是摔进门里,反手"砰"地甩上门栓。

屋内终于安静下来,可那股钻心的疼痛仍在继续。

叶雯蜷缩在床榻上,冷汗浸透了衣衫,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不知过了多久,当最后一段记忆归位时,剧痛才如退潮般渐渐平息。

她喘着粗气睁开眼,一个荒谬的认知浮现在脑海——

她穿越了!

这具身体的主人名叫叶文,虽然名字发音和自己一模一样,但人生却截然不同。

在现代,26岁的叶雯是位职场精英,年纪轻轻就当上了部门主管。然而事业有成的代价,是至今仍孑然一身。

而这位36岁的乡下妇人叶文,却已是三子一女的母亲。大儿子和二儿子都已成家生子,她已经当上了祖母。

原主是个典型的乡下婆娘,大字不识几个,眼皮子浅得很,整日里除了骂街就是算计些鸡毛蒜皮的小利。

谁家要是晒的粮食被她瞧见了,她总要顺手抓一把,赶集时见着摊贩不注意,她也会偷偷多拿两根葱几颗枣,占点小便宜就乐得跟捡了金子似的。

贪小便宜就算了,她嘴也碎,左邻右舍没少被她那张利嘴编排过。

原主的丈夫温守规早年读过些书,跟着商队走南闯北攒下份家业,说是家业,其实不过是二十亩薄田和现在住的这座小院。

可惜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