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管家,忠心是好事,但也千万别愚忠了,山高水长的,以后到底如何,谁也还不知道呢。”沈知意说完面色不改,继续带着婢女茯苓进府去了。

这次徐管家不敢再拦,旁人就更加不敢阻拦了。

沈知意一路就这么受着侯府下人的注视往府里走去,她当然知道这侯府上下都看不起她,也不想认她这个未来少夫人。

可那又如何?

她跟陆砚辞的婚事是老太爷亲口定下来的,彼此都有婚书为证,陆家就算再不喜欢她又有什么用?

他们敢不让她进门吗?

陆砚辞才有官位,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他难道想还没上任就被人弹劾?

除非她不想嫁。

不然陆砚辞就算死也得娶她,她照旧可以入主侯府抱着他的牌位当她的二少夫人!

沈知意心里其实是有些遗憾的。

早知道陆砚辞这么不是东西,当初她就不该给他挡箭,让他直接死了,她之后守寡不就行了?

反正她要的只是二少夫人的身份。

陆砚辞死了还是活着,又有什么要紧呢?他要是死了,事情还少上许多呢。

至少陈氏他们断不敢如此嚣张了。

怪就怪当初她给他挡箭的时候,还不知道陆砚辞这厮竟然这么畜生。

那时陆爷爷还活着,这厮为了讨陆爷爷的欢心没少在她面前献殷勤,导致她天真地以为她真能跟陆砚辞琴瑟和鸣、白头偕老。

真是可惜了。

当初要是眼睁睁看着陆砚辞死该多好,沈知意在心里已经不知道第几次这样遗憾道了。

……

侯府内院。

“你说谁来了?”正在招待女客的陈氏被人喊出去,听闻这个消息之后满脸不敢置信又恼怒至极。

“我不是让你们盯着几个路口,不准沈知意的马车过来吗?徐胜呢?他怎么这点事都办不好!”

那来回话的小厮被训得唯唯诺诺,头也不敢抬低声嗫嚅答道:“徐管家是派了人过去,但那位今日是乘坐其他马车来的,外面的人就没注意……”

他小声辩解了一句:“毕竟今日来府里祝贺的宾客都非富即贵,小的们也不好一个个掀帘检查。”

陈氏虽知缘由,却还是忍不住骂道:“废物!”

没过一会,又怨恨至极地加了一句:“狡诈的贱人!”

她当然不知道,今日沈知意换马车一事完全是巧合,并不是故意换马车来瞒天过海的。

不过狡诈一词,倒也不算冤枉了沈知意。

她总是有办法的。

来都来了,还有这么多宾客看着。

陈氏便是再不高兴也只能强行忍耐,她沉着脸说道:“先不必去管那贱人,把今日来的宾客先照料好,不能让旁人看我们的笑话。”

她说完挥手让人退下,小厮连忙躬身后退。

一旁陈氏的婢女春冬见她这幅厌恨不已的模样,自告奋勇道:“您先别烦,待会奴婢寻个法子把人带去锁起来就是,定不让她坏了二公子的好事。”

陈氏心里一动。

不过片刻又偃旗息鼓摇了摇头:“你当那沈氏是个傻的?算了,不必理她,反正……”

她想到日前儿子给她写的信,沈氏机关算尽,哪会想到砚辞另有后招?

想到那位的身份,陈氏更是满意不已,难看的脸色也终于恢复了一些:“走吧,先进去。”

春冬自是不会多言。

跟着陈氏进去之前,她倒是记得刚才老爷遣人过来交待的话,小声同陈氏说道:“对了夫人,刚才老爷来问,您有没有喊东院那位,说是没有的话,还是请人去喊下,今天毕竟是个阖家欢喜的好日子。”

春冬知道夫人不爱听东院那位的消息,说起话来也不是很有底气。

要说他们夫人这辈子最恼谁?

除了沈家那位主之外,无疑就是东院那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