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汐的瞳孔剧烈收缩着,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接一颗砸在光洁的地板上。
“滴答——滴答——”
她死死盯着书房紧闭的房门,指尖深深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
“假的...一定是气话...”
她颤抖着嘴唇呢喃,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六年...我们明明熬过了那么多...”
两人携手走来,历经无数风雨和考验。
她手中还戴着那枚秦泽求婚时为她戴上的钻戒。
可现在,钻戒还在,承诺却碎了。
一股难以言表的痛楚在心中蔓延。
“秦泽...”苏汐的声音支离破碎,“我从始至终...爱的只有你啊...”
“我跟枫枫只是好闺蜜,你为什么就不能接受他呢?”
苏汐低垂的视线突然被地板上闪烁的相框碎片刺痛。
这是那年,苏汐接受秦泽表白后,旁人为两人拍的。
当时的他们笑得那么甜美,那么幸福。
苏汐伸出手将照片捡起来,拿出纸巾小心翼翼的擦拭着。
指尖触到照片里男孩明亮的眼睛时,她突然蜷缩起身体,把照片死死按在左胸口——那里正传来撕心裂肺的钝痛。
压抑的抽泣声在空荡的客厅回响。
窗外,一声划破天际的轰鸣。
暴雨如注,雨水顺着窗棂蜿蜒而下。
秦泽重重地靠在书房门上,身体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缓缓滑坐在地。
太阳穴突突跳动着,一股尖锐的疼痛从颅底窜上来,像是有把电钻在搅动脑髓。
他死死咬住后槽牙,额角暴起的青筋在苍白皮肤下清晰可见。
可疼痛非但没有缓解,反而变本加厉地撕扯着神经。
“砰!”
后脑勺失控般撞向门板,木门发出沉闷的响声。
一下,又一下。
碎发被冷汗浸湿,黏在煞白的额头上。
每一次撞击都让眼前的黑雾更浓重几分,可只有这样,才能暂时压住心脏处更剧烈的绞痛。
门外隐约传来苏汐的啜泣声。
秦泽忽然停下动作,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面前的一个方形书桌。
他还记得,他们搬过来的时候,苏汐温柔的对他笑着说以后要在这里让秦泽教孩子认字。
那句话现在想起来多么的可笑啊。
“砰砰砰——”
一声闷响突然从书房传来,惊得苏汐浑身一颤。
她慌忙抹去脸上的泪水,跌跌撞撞地冲向书房。
“秦泽,你怎么了?”
声音戛然而止。
秦泽极力抑制着,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响。
任由苏汐不停的扭动门把手,秦泽始终没有回应。
不知过了多久。
“你还在里面发火么?”苏汐终于放弃。
一晚过去。
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客厅时,秦泽终于推开了书房的门。
他双眼布满血丝,下巴冒出青黑的胡茬,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
暴风雨过后的清晨格外安静,连窗外鸟鸣都显得小心翼翼。
客厅里,昨晚的一片狼藉早已不见踪影。
碎玻璃被清理干净,倾倒的茶杯回归原位,连地板上干涸的茶渍都擦拭得一干二净。
那张被茶水浸湿的合照,此刻正端端正正地摆在茶几中央。
秦泽的指尖无意识地颤了颤。
他记得苏汐最讨厌做家务,以前每次大扫除都要撒娇耍赖。
可现在,她居然一个人收拾到这种程度...
“呵......”
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弧度。
可是这又能怎么样呢?
秦泽站在客厅中央,目光缓缓扫过这个承载了两年记忆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