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便见这么一个场面。
一众男子簇拥着景颢魃,满面惊恐,将他往新房推去。
宁砺棠这边亦被一群妇人围住,仓皇将她往新房送。
方老太太由两名丫鬟搀着,挤上前来,拉住宁砺棠的手,慈声道,
“好孩子,颢魃那孩子就托付给你了。
他未经人事,怕是生疏,你出嫁前有嬷嬷教导,今晚便多主动些。
你生得这般貌美,颢魃定会欢喜。”
宁砺棠低垂着头,似羞似怯,轻声应下。
方老夫人见她如此顺从,心中愈发满意,又多瞧了她几眼,笑意更深。
洞房之礼本该热闹喜庆。
可现下众人皆围着景颢魃与宁砺棠,
反倒将宁心兰与景蕴孤冷落一旁,四下无人伺候。
宁心兰衣衫褴褛,满面愁容,哪有一丝新婚气象。
待送走景颢魃与宁砺棠,方老夫人回头瞥见二人,
不由以帕掩面,嫌恶之情溢于言表。
她素来不喜陆氏,奈何他儿子景昊天当年死活要娶,不惜与她这个当娘亲的作对。
方老夫人心中早已积怨。
如今连带着陆氏所生的景蕴孤,她也视如敝履。
方老夫人走到二人面前,语气尖刻,
“还杵在这儿作甚?难不成等老身背你们入洞房,再在后头推你们一把助力不成?”
陆氏气得心头火起,暗骂方老太太“老不死的”,
面上却强撑出一副贤良模样,温声道,
“母亲,蕴儿好歹是镇国公的嫡长子,日后咱们后宅的吃穿用度可都指着他呢。
您说话还是留些情面,免得将来蕴儿不认您,我这做母亲的,怕是也劝不住他。”
方老太太一听,冷笑一声,毫不客气地回怼,
“靠他?老身还不如直接喝西北风来得实在!
若不是我儿当年把颢魃带回来,这一大家子吃的喝的,花的可都是老身当年的积蓄和嫁妆,还有我那当太后的妹妹贴补的银子。
不然,全府上下早饿死了,现如今只怕坟头草都能喂牛了!”
陆氏被噎得无言以对,只得暗暗咬牙,心中又骂了几句老不死的。
后方一直默不作声的蒋姨娘见老太太将陆氏怼得哑口无言,忍不住以帕掩面,轻笑出声。
景蕴孤心中愤懑,今日与宁心兰受尽屈辱,本以为外人散去便能稍得喘息,
却不料家中长辈亦如此刻薄相待。
他一把将宁心兰横抱起身,对方老夫人怒目而视,咬牙道,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一月之后我会让祖母你后悔今日对我说出的这些贬低之话!”
外祖母耸耸肩,懒得和这小兔崽子一般见识。
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前,什么类型的爽文她都看过,
就没发现这小子有丝毫的逆袭潜质,她才不怕。
她目光一转,望向次子院中热闹非凡的景象,眸中精光一闪,若有所思
倒是那宁砺棠——
退婚换婚、乡下养大、爹娘误解,“命途多舛,气运加身”。
简直BUF叠满啊,不是主角是什么?
此女,须得细细观察一番。
景蕴孤抱着宁心兰离去后。
蒋姨娘缓步上前,低声对方老夫人道,
“老夫人,颢魃向来厌恶异性近身,
先前送入他房中的通房,不是险些丧命,便是被他亲手了结。
就连那些试图用药引诱他的,也无一幸免。
今晚,宁姑娘怕是凶多吉少……”
蒋姨娘曾有一子,因生产时伤了身子,再难有孕。
本以为得一子足矣,奈何那孩子十岁时一场高热,便再未醒来。
恰逢老爷从外带回一年纪相仿的少年,充作她的儿子,顶了景颢魃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