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好,你怎么不让他当你儿子,反正是孤儿,你去领养啊,以后你把钱都给他好了。”南乔情绪上头,直接不顾周围人的视线,立刻顶了回去。
“你放心,你继母肚子里已经怀了我的儿子,以后我会把钱都给他,一个子都不留给你。”
南乔愣住,她从来没有想过,原来对他一向温柔的父亲,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虽然是在气头上,可这又何尝不是他的真心话。
原来,他从来都嫌弃自己不是个男孩。
“发什么呆呢,轮到你了,打起点精神,别给我丢脸。”
南乔浑浑噩噩地上了台,按照之前商议的流程,由她代表她父亲的慈善基金上台讲话。
但她的大脑好像一块坏掉的硬盘,除了发出死机一样的声音外,什么都无法思考,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只是机械地把大脑中的文字念出来,直到身后传来了一个男声。
“你念错了。”
南乔猛然清醒过来,脑袋瞬间卡壳,那些背了一晚上的文字像水池里被拔掉了塞子的水,哗啦啦一下子全部流出了她的脑子,一滴也不剩了。
台下一下子变得很安静,南乔茫然四顾,看到了父亲冷漠而嫌弃的眼神,仿佛她是个不该存在的错误,她窘迫地站了半天,脸变得惨白,只觉得似乎所有人都在看她的笑话,她就像罪大恶极的囚犯,被拉到所有人的面前,接受耻辱的审判。
直到主持人终于反应过来上来打了圆场,南乔才和江屿白被一起请下了台。
南乔一言不发地走在前面,江屿白紧随其后,有些抱歉地看向走在前面穿着漂亮小裙子的公主,他的本意只是想小声提醒她一下,以免之后再次念错,却没想到会打断对方的思路,导致发言直接夭折。
正想着到后台要向她真诚地道歉,身前的女孩忽然停住了脚步,站在最后一个台阶上,就这么突兀地站定回头。
江屿白的脚步也不由得停了下来,两人离得很近,他不好意思看她的脸,便微侧过头,将目光落在她莹润的耳垂上。
“对不……”
他话还没说完,在半明半暗的灯光里,少女那双极美的眼眸如淬着寒冰,冷冷地看向身后的男生。
“你耳朵有毛病是吗?”南乔偏了偏脑袋看到他耳朵上戴着的助听器,说不清为什么,心里所有关于「恶」的情绪一下子爆发出来,“听不清楚就去医院看看,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等她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时候,近乎残忍的恶意已经全部倾倒在眼前被迁怒的少年身上,南乔咬了咬嘴唇,再不看江屿白一眼,扭头冲出了会场。
*
回忆结束,南乔抱着头哀叹一声。
从那件事之后,她和江屿白其实没太多交集,一个是众星捧月的富家千金,一个是身有残疾被遗弃的孤儿,他们的人生原本不该相遇。
后来她中考失利去读了国际高中,也曾在某个聚会的时候,听周围的女生谈论过一中的江屿白,说他的长相、身世、成绩,以及耳侧最显眼的那枚人工耳蜗。
但南乔并不关心这些,她的人生会按照既定的轨迹,出国读书,享受世界,然后回国玩两年就和父母安排好的对象结婚,继续过她奢侈享乐而轻松自在的人生。
但就在她申请好了国外的大学时,父亲却突然生病,她不得不延迟了出国的计划,然后在大学里和江屿白重逢。
其实大学这两年,她和江屿白之间并没发生什么让他们的关系进一步恶化的事情,甚至有几次因为学生会的工作,有过一些少量的接触和合作,不过江屿白每次见到她就避开,两人硬是一句话都没说过。
南乔知道江屿白厌恶自己,无所谓,反正她也讨厌他。
江屿白嫌她装腔作势,表里不一,明明性格恶劣,却偏要装出一副温柔善良的女神样,虚伪地要死,而她则嫌江屿白一身穷酸假清高,明明是个听力有问题的残废,却眼高于顶,谁都不放在眼里。
按常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