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还在这里。
眨了眨视线模糊的双眼,也是,她重生了。
现在这个时间点,距离她消失才过了三个月。
旧时的东西,宋昭野还没来得及处理。
看向镜子里自己苍白,却仍旧年轻的脸,她定了定神,脱下了上衣。
腰侧已经被血浸透。
还好衣服是黑色的,根本看不出来。
腰部围着一圈纱布,侧边也有一大团的干涸的血迹。
这是她今天能够逃出来,所付出的代价。
当时她砸碎了酒瓶,自己捅进了侧腰。
把那个对她欲图不轨的客人直接吓软了,战战兢兢的叫了救护车。
这才给了她逃出生天的机会。
到了医院,她甚至没有等到医生清理伤口,只是偷了卷纱布,就觑了个空子离开,包扎也是进包厢前弄的。
没有剪刀,她咬紧牙,徒手打开了纱布,伤口被牵动,再次撕裂,流出血来。
将纱布扔进垃圾桶,她走进淋浴间,打开花洒。
温热的水从头到脚,兜头淋下。
这样一个寻常普通的热水澡,在前世的最后一个月,她一次也没洗到过。
今早重回这具年轻的身体里,满心都计划着逃脱,更没有时间收拾自己。
温热的水流混着血色,顺着她皙白的长腿而下。
带着痛意,让这具年轻的躯体颤抖。
沐浴露只有男士的,她只能用这个,一上身,是佛手柑的清新前调,被体温蒸腾后,又散发出了雪松的清冽。
是宋昭野的气味。
阮萤垂眸,放空情绪。
系统只给了她一年的寿命,而且不允许她动感情,否则就会不断扣除生命值。
都在说明,儿女情长不适合她。
即使她清楚的知道只要向宋昭野撒个娇,也许能免掉很多复仇路上的辛苦,但她不能这么做。
有些绝路,只有死人去走。
活着的人,还有明天。
全部梳洗完毕,她拿出包里的止血喷雾,处理好流血的伤口。
穿上了自带的衣物,她开门,出去。
宋昭野的目光落在她这里,先是呆滞了一瞬,接着,极快的转开了视线。
“老板。”她上前,声音娇媚,撩态极重,“先验个货?”
“你……”他声音暗哑,又清了清喉咙,“披件衣服。”
“这个也是衣服呀!怎么,不喜欢?”她在他面前转了半圈,半透明的轻纱飞起。“我的客人,都很喜欢这个。”
“……”宋昭野的眸色沉了下来,视线转向她,“我不是你的客人!”
“怎么不是?今晚,你可是要付出代价的。”阮萤伸长手臂,环住他的腰,“要不要洗澡,还是直接做?”
宋昭野握住她的肩膀,终究没有把她从身上扯下来,“阮萤!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
“才能什么?”阮萤假装听不懂他的话,“才能教你?”
她踮脚,轻轻吻上了他的唇,“别着急,今晚时间很长,我们可以慢慢来。”
*
双唇相触的瞬间,宋昭野浑身颤栗,仿佛回到了一年前。
“宋昭野,你接过吻没有?”
女孩儿懒懒散散的,躺在天台的一张躺椅上。
那是她的专属位置。
“没有。”他又木又愣,红着耳根实话实说。
“今天顾瑾生要和我接吻,我避开了。”女孩儿的嗓音清透干净,说出的话却将他的心丢进了油锅。
他不知道该回应什么,他的身份和立场又能回应什么。
“我也没接过吻,什么都不懂。要是被顾瑾生发现了,会笑我的吧?”她很烦恼。“怎么办呢?”
酸涩的妒忌,像疯长的藤蔓,缠上他身体里的每一寸血肉。
“要不,我们俩练习练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