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倒是半分情面都不留。

老太婆猛地掀开棉被,她枯枝般的手指戳向程月弯鼻尖,“带着俩拖油瓶还占三张床,资本家做派!”

“铁路规定一人一铺,我们花了钱,自然有权利享受。”

程月弯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

壮汉突然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瞪着程月弯:“少跟老子讲规矩!今天就占你这铺了,怎么着?”

他故意把指关节捏得咔咔作响。

他们昨儿观察了一天了。

这女人一个人带着俩娃儿,身边还没个男人,是最好下手欺负的。

愿愿吓得下意识地往妈妈身后躲了躲。

岁岁却挺起小胸膛:“坏人!这是我们的床!”

“既然您坚持要这个铺位...”她伸手从包里拿出车票,“那不如我们找乘务员评评理?”

程月弯算是看出来了,说什么换铺位,其实他们根本就是想白占一个位置。

壮汉脸色一变,伸手就要抢票。

程月弯早有防备,手腕一翻,顺势用指甲在壮汉手背上留下一道红痕。

壮汉恼羞成怒,抡起拳头就要动手。程月弯身形一闪,顺手抄起桌上的热水瓶。

“哗啦——”

滚烫的热水泼在壮汉脚边,烫得他跳了起来。

“杀人啦!杀人啦!”老太婆尖叫着扑上来要抓程月弯的脸。

程月弯一个侧身,老太婆收势不及,“咚”的一声撞在了车厢墙壁上。

其他人闻声赶来时,看到的是这样一幕:

程月弯优雅地坐在床边,两个孩子安然无恙。

壮汉裤腿湿透,狼狈不堪。

老太婆瘫坐在地上,头巾都歪了。

“打人啦!年轻人欺负我这个老太婆了!”

老太婆突然“哎哟”一声瘫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嚎起来。

“没天理啊!城里人欺负我们乡下老太婆啊!”

她枯瘦的手指死死揪着胸口的衣襟,浑浊的老泪说来就来。

“我都这么大岁数了,就是想找个地方歇歇脚,这闺女就要赶我走啊!”

围观的人群开始骚动。

几个不明就里的旅客对着程月弯指指点点:“这姑娘怎么这样啊...”

“带两个孩子还占三张床,让一张给老人家怎么了?”

程月弯冷笑一声,正要开口。

突然从人群中挤进来一个穿着崭新布拉吉裙子的年轻女人。

程月弯抬眼打量,这姑娘约莫二十出头,烫着时髦的波浪卷,胸前别着某地文工团的徽章。

嗯,这地方听着好像有些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