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出来。
孟爸骨折,需要陪护照顾,洗漱擦身。
他拒绝让女儿或是儿媳来照顾。
女大就要避父,儿媳是妇女同志,都不能来照顾糟老头子。
不像别的老人,老了就让老伴女儿或是儿媳端屎端尿,洗漱擦身子。
儿子没在跟前,就花钱请了护工,这样大家都轻松自在,不受累。
城市青年太多了,而就业机会少之又少。
如果没法妥善安置,青年不务正业,整天游手好闲,在街上瞎溜达,容易串联聚在一起。
社会就会出现动荡,犯罪率也会升高。
‘上山下乡’就在这个时候开始了。
工人子女能安排上工作的,都会去找关系找门路。
安排不上的,就下乡,农村有的是活干。
孟爸病床前,面嫩的青年小杨就是子承母业,在医院当护工。
年轻人脸皮薄,做事倒是勤快。嘴巴不太会讲,说话磕磕绊绊。
“孟阿姨…孟姐…你们来了,请,请坐。”
“欸!小杨,辛苦你了。吃饭了吗?”孟妈问。
“吃了。”护工不需要管饭,小杨提前吃过了。
孟妈取了个榆钱窝窝给他,“来,阿姨今天做了榆钱窝窝,你尝尝。”
他推拒几次,实在拒绝不了孟妈的盛情,才红着脸收下,站到一边慢慢吃。
孟爸住的是双人间病房,他是靠窗位。
孟妈也分享给另外一床的病人和家属,几个榆钱窝窝。
礼尚往来,别人也拿了东西给孟妈。
干红枣,以及一大把紫红的桑葚。
桑葚这东西很难得,给的人说是住城南郊的亲戚送的。
其实是恰巧碰见农民老大哥,捧着篮子在偷着卖,八分钱一茶缸。
看破不说破。
病人心里在责怪家属浪费钱。
这个季节,山林里野生的桑葚还没完全熟透,口感不佳,酸涩,泛着丝丝苦味。
家属初衷只是想给病人弄点吃的补补。
没想到会上当,尝的时候是甜的,买回来味道就变了。
小小一颗桑葚,不好摘取。
摘满一篮子,起码要一两个小时,挣钱不易。
乡下农民看天靠地,挣工分吃饭,农活重,又苦又累,收入还很低。
比较落后的地区,工分低到几乎没有任何经济保障,靠吃救济粮。
种地根本赚不到钱。
一些人就铤而走险,背着副食土特产,打着看望亲戚的名义,上城里来,悄悄卖。
计划经济,部分城里人手里有钱有票,但供应有限,很多东西都难买到。
能从乡亲们手里换取市场上买不到的稀罕东西,自然是求之不得。
大家各取所需,双赢的买卖。
孟徽雪偶尔碰见这种偷着卖东西的人,会顺手买上一些。
孟妈喂孟爸吃疙瘩汤。
孟爸吃两口说:“淡了点,没我煮得好吃。”
孟徽雪默默吃桑葚。
孟爸应该是皮皮虾转世,每天都要皮一下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