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称为大表哥的,是安国公府世子,明照还。
安国公府明家这一辈的男儿行“昼”字,但明照还不以字辈取名。
原因是昔年边境战事吃紧,老安国公戍边八年,看着沙场明月,思家心切,陡然生出了“明月何时照我还”的感慨。
同时,家中去信告知长孙出生,老国公大喜,便为长孙取名“照还”,寓寄边疆早日安定,希望自己能早日踏月归家。
为长孙取名的半年后,边疆得以安定,老国公也得以凯旋,更是对这个自己取名“照还”的长孙寄予厚望。
时见梨知道这些,是当年来安国公府,听姨母讲安国公府情况时,问为何世子之名同表哥他们差异太大,姨母同她说的。
明照还今年二十一,十五岁便随父亲去往边关,六年间回来过两次,故而时见梨也只见过他几次。
前几日他同安国公一同带兵归来,时见梨随着安国公府一大家子去城外迎过,也在府门前等候过他归家,随后就没见过他了。
如今安国公府分东西二府,东府住着大房,西府住着二房,但在西府这边遇到明照还,时见梨并不太意外。
因为从西府这边的门回家比较近,要走东府的门的话得绕远些,她也时常遇到明昼清。
“世子。”揽星也朝他行了礼。
“嗯。”明照还看她们一眼,温和地点了下头,带着两个长随越过她走了。
时见梨带着揽星回了棠梨院,觉得明照还看起来像是温润如玉的文臣,实在不像个武将,不愧有玉面将军之称。
进了院子,时见梨睡了午觉,起来后便看账本。
除却休沐日,国公府的女孩们上半日去上家塾,下半日可随意打发。
账本拿在手上不久,时见梨便听到丫鬟们行礼喊“二姑娘”的声音。
“梨姐姐,我们去练射艺如何?”明月临声音活泼,快步走进来,腰间的禁步铃铛声音却不显杂乱。
大家族教导子女,除却八雅,女孩也教六艺,更何况是安国公府这样沙场马背上夺得功名勋爵的武将之家,女孩亦是会教骑射,只是学得或好或差罢了。
但也有对骑射不感兴趣的,如明月舒,她便不会骑射,受苏姨娘影响,觉得半点不柔美。
时见梨放下账本,点头,“想去练射艺,你怎么不换骑装?”
明月临指了指身后端着衣裳的丫鬟,“这不是等你同意嘛,你同意我就换,不同意就不换,我可不想我自己一个人去。”
除了她,几个姐妹都不太喜欢骑射,明月临每次都只能自己去自己回,因而知道时见梨对骑射也感兴趣后,她格外爱来找时见梨。
“梨姐姐,你也快些去将骑装找出来。”明月临熟门熟路地去时见梨的卧房换骑装,往里走的同时还催促时见梨。
时见梨没让丫鬟给自己换骑装,一边将轻便的罩甲往身上穿,一边听明月临讲话。
“本来我还想在外祖家多玩一段时日的,但母亲给我写信说父亲和大哥要到家了,我便提前回来了,可路上泥泞耽误了时间,还是没能和你们一起去迎他们回城进家门,还觉有些遗憾呢。”
时见梨想起了午休前回来见到的那个文臣相、武将身的玉面世子,“那你刚回来,怎么要来寻我练射艺,不同国公爷和大表哥多叙旧?”
“我父亲不在家,大哥在,问了他身旁的长随说他在武场,过会儿我们可以请教他,我大哥射艺一绝。”明月临与有荣焉道。
“虽是好久不见,但我大哥和我记忆里的一点没变,还是温柔宽和的模样,让我时常觉得他根本不像个会打仗的将军。”
时见梨附和地略微点了下头。
“我前两年问他,他长了副温润书生样,上战场时是不是也要学兰陵王戴上丑陋的面具以震慑敌军,你猜他怎么回?”
时见梨看她,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个疑惑的眼神。
“他说两军阵前,重身手胆魄,没有谁那么闲会一直拿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