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见梨心一紧,跑上去将姨母扶起,和丫鬟们将她送回院子里。
明月舒母女俩见乔若萤被抬回来,本还连串地掉泪珠,一时吓得都停止了哭。
府医赶紧给乔若萤把脉,最后得出了个急火攻心的论断。
“老夫给二夫人开几副降火清心的药,气大伤身,梨姑娘多叮嘱二夫人保持心平气和,切勿频繁动气。”褚府医心知乔若萤是为什么气,但医嘱还是得说。
“劳烦褚府医了。”时见梨看向自己的丫鬟,“送一下褚府医。”
“是,姑娘。”丫鬟领着褚府医出去。
几道略重的脚步声靠近,帘子被掀开,一面容白净的老嬷嬷扶着一个略有些富态的富贵老太太进来。
“这是怎么了?满府都能听到嚷嚷,老二媳妇你大病方愈,怎么又躺床上了?外边还跪着两个。”国公府老夫人声音威严宽厚,语气里带着不满和关怀。
时见梨起身,刚想说话,便见床上的乔若萤睁开了眼,委屈道:“母亲,这日子过不下去了……”
时见梨索性去扶着老夫人坐下,“老夫人,您来了。”
老夫人拍拍她手,看向乔若萤,“这府里谁还能给你委屈受?怎么就能说出日子过不下去了的话?”
乔若萤握着老夫人的手,一股脑把话说出来,“母亲,您也知道,去年我给梨儿定了门亲事,男方是我娘家远房侄子。”
老夫人闻言看向一旁安静站着的时见梨,不说她颜如渥丹、云鬓楚腰,是个顶顶貌美的,但说这孩子眸清目亮、仪度沉静,看着比她那几个庶出的孙女气质还要好上几分。
“但今日游园,我却看见我那远房侄子勾搭舒儿,要塞给她银钗,亏他还是读书人呢,半点不知道廉耻也不知道避嫌。”
事实是明月舒赠乔敬川荷包,乔敬川回她钗子,二人你侬我侬,好一派情深甜蜜。
但再怎么样,明月舒都是老夫人的亲孙女,乔若萤不能说出明月舒抢外甥女的亲事这样的话来,也不能告状说明月舒主动勾搭乔敬川。
“儿媳一时气愤,将他们叫过来问话,但他们却说情意相投,让我和梨儿成全他们,不要拆散他们二人。”
“听闻这话,儿媳觉得天都塌了。也怪我引狼入室,害了舒儿。”
“但后来舒儿还说……还说……”乔若萤掩面哽咽,一副说不下去的模样,又转了话锋道:“我实在是气不过,打了舒儿一巴掌。”
“一想起她说的话,我便觉心中愧疚,想去东府向您告罪,不曾想走到半路身子不争气晕了过去。”
国公夫人端正沉稳可堪大家主母之任,但乔若萤高嫁入安国公府这些年,早摸清了老夫人这样的女中巾帼会对偶尔爱娇懂嗔但也知礼识趣的儿媳心软。
“舒儿说了什么?你又告的哪门子罪?”老夫人想起自己那三孙女往日的扭捏柔弱做派,皱了皱眉。
乔若萤神色委屈又生气,“您问下人们吧,那话我实在说不出口,都是我这个母亲不会教养,愧对您的信任和厚爱。”
老夫人看她一眼,指了个乔若萤的大丫鬟,“你来说,来个人出去将三姑娘和苏姨娘叫进来。”
乔若萤的大丫鬟之一春桃朝老夫人矮了矮身子,“回老夫人的话,三姑娘说她命苦,连追求所爱的权利都没有,不愿被我们夫人将她嫁与她不喜欢的公侯之家当做三公子的人情。”
“混账!”老夫人闻言气得站了起来,胸膛起伏,“听听她说的都是什么混账话?!”
真是好日子过多了,生在大富大贵之家,却养出了畏畏缩缩的性子,还说出命苦这种话。
命苦的多了去了!
好吃好喝养大,带着她识字读书、赴宴明理,她却说要将她卖人情!
李嬷嬷连忙抚着老夫人的背给她顺气。
母女俩刚进来,便听到老夫人的怒骂声,身子抖了抖。
“祖母。”明月舒怯怯地喊了声。
“老夫人。”苏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