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意绵咕噜咕噜吐掉嘴里的漱口水,环佩就来传报说杜大夫来了。

她赶忙用帕子擦干净脸,然后小跑坐到凳子上,坐得端端正正的。

“杜大夫好。”

杜大夫是个云游大夫,医术高明,虽然住在姜府,但是姜府上下的人对他都很是尊敬。

杜大夫放下手中的药匣,笑呵呵地坐到宋意绵对面。

谁不喜欢乖巧有礼貌的乖孩子,杜大夫也不例外,给宋意绵诊脉时说话的语气都比平常要温和不少。

“三爷托我来给三小姐瞧瞧,劳烦三小姐把手伸出来,然后把袖子捞起来。”

杜大夫的语气好像在哄小孩。

宋意绵乖乖照做,将一截雪白的藕臂放到杜大夫眼前。

轻盈的袖子捞起来时,手腕上还有一道浅浅的绯红色指痕。

杜大夫盖了张白色的丝绸上去,三指按上宋意绵的手腕,微蹙着眉头感受着手下的跳动的脉搏。

他的眉头越皱越紧。

让宋意绵紧张得不行,软绵绵地小声问他:“杜大夫,我的身体是不是出问题了?”

杜大夫收回手,顺道将盖在宋意绵手腕上的丝绸一起收了下去,才道:“三小姐前些高烧,身子还没养好又中了烈性催情药,那药对身子不好,药性有些残留,日后再有如昨日一般的症状,三小姐也不必担忧。”

“还有残留啊?”宋意绵尾音颤颤的。

她一想到昨日浑身如火烧一般的感觉,姜应珩的手掌碰过她身子时,尾椎骨都在颤栗的酥麻感,宋意绵就觉得心尖一阵颤颤。

这次是小叔帮了她,如果还有下次,她该去找谁帮她。

杜大夫掩住眼底的笑,他没说实话。

宋意绵中的是风月楼研究出来的新药,暂时还没有解药。

只能先苦宋意绵一段时间了。

杜大夫瞧着宋意绵低垂着眼,鼓着腮帮子一副憋闷模样,甚至能好笑地想。

三小姐这么乖,三爷会帮她的吧。

后面杜大夫还交代了好多,宋意绵都没听真切,还是环佩帮着她在一旁奋笔疾书地记着。

另一边,姜应珩在书房中处理着昨日耽搁没做完的公务,无所事事的裴霁隐就在旁边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姜应珩一个脑袋两个大,恨不得把手里的笔掰了然后踹裴霁隐滚出去。

“三爷,杜大夫回来了。”

墨痕敲响书房的门,打断了裴霁隐的喋喋不休。

姜应珩放下笔,皮笑肉不笑地吩咐:“让杜大夫进来,把裴大人送回裴府去,务必亲自交到裴夫人手上。”

裴霁隐一下跳了起来,“不成,我还没吃饭,绵绵我也还没见着。”

好刺激,从前一口一个叫着小侄女的人,日后他要管人叫嫂子。

姜应珩的额角又跳了跳。

“墨痕,将人拖出去。”

墨痕上前两步,先低头行礼,道了一声“裴大人,对不住。”然后抓住裴霁隐的肩膀,连拖带拽地将人拖出书房。

“姜谨之——”

裴霁隐聒噪的声音越来越远,姜应珩被吵得一跳一跳的脑仁也终于恢复平静。

让杜大夫进来,同他说了宋意绵的情况。

听到宋意绵中的药是风月楼新药,并且尚无解药时,姜应珩的眉头忽地皱紧。

——

不用追逐姜柏舟以后,宋意绵第一次觉得日子过得清闲。

今天中午厨房做的是糖醋鲤鱼和鱼香肉丝,都是宋意绵很喜欢吃的菜,她捧着碗吃了满满一碗饭,成功给自己吃撑了。

本想睡睡午觉的,但是撑得实在睡不着,索性爬起来去花园里散步。

姜应珩刚从姜老太爷的院子出来。

姜柏舟给未婚妻下这样的狠药,心术不正,他不可能就这么轻描淡写地放过姜柏舟的,只是他终究是姜老太爷的亲孙子,多多少少得和姜老太爷打声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