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思凡摇了摇头。
弥善沉了沉心,道:“我给他送去。”
唐旌歌昏昏沉沉睡了一天。
从小习武当然不易生病,而今天的晕倒应该归结于他的…疯病。
他娘曾经找郎中看过,说这孩子天生暴戾,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发起病来六亲不认,像一头没有情感的畜牲。
年幼的他爬在门框上偷听。
“胡说!”父亲一拍桌子茶水震动:“我唐天将的儿子,怎么可能得这种畜牲病!他未来可是要继承祖业保家卫国的人,你再瞎说就别怪我不客气!”
“老爷!”
“将军饶命!”郎中跪倒在地战战兢兢:“小的…不敢瞎说一句…令公子的确有这种病向,若不严加治疗,只怕到时候会祸害一方…”
房间一片沉默。
“怎么治疗,说清楚?”
“其实很简单…就是让令公子远离闹市,寄住在人迹罕至的山林之间。自然万物灵气充沛,自然而然地会使他心静平和,压住病根。”
“那如若不去深山老林,本将对自己的儿子严加看管,不令他伤人,效果岂不一样?”
“将军三思啊。这疯病如一团火,若硬要压在体力不释放出来……只怕伤及的就是令公子自身了。”
“……”
那天爹娘和那个郎中在书房待了很久,久到唐旌歌坐在门框上昏昏欲睡。他不懂郎中说的“疯病”是什么意思。看到毛茸茸可爱的动物,它们在手中的热量一点点流失,最后骨肉断裂的快感,难道不会让每个人都兴奋吗?
唐旌歌委屈。
这不是每个人都会做的吗?
府上的丫鬟姐姐很漂亮,难道不会激发人想要拿砖头砸上去的冲动吗?
唐旌歌睡得浑浑噩噩,直到书房门“吱呀”一声开了,从里面射出来温暖的烛光,他揉了揉眼睛,天黑了。
“爹,娘。”
他仰起脸,为什么爹爹要眉头紧皱,为什么娘亲会一直流泪?
因为你的疯病啊,孩子。
……
…
“嘟嘟。”
“请进。”
唐旌歌靠在床榻上,揉搓着眉心。
他一看来者,装束利索,身着轻甲,腰带佩剑,手中端一托盘。
“梁…弥善!”
唐旌歌错愕起身。
弥善放下托盘,单拳抵地,跪膝行礼,气势如虹大声道:“属下参见大将军!”
“你…”唐旌歌不敢置信:“你怎么穿成这个样子!”
弥善始终眼神凝视地面,不曾抬头看他一眼。
“感谢大将军赐剑,从今往后属下定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陆玉笙告诉你了?”
“是,此剑为大将军所赐。”弥善捧起佩剑。
唐旌歌凝视着他,“头抬起来。”
弥善抬头,眼神纯粹坚毅,没有一丝杂念。
“你定要与我分得清清楚楚,界限一目了然…”唐旌歌似喃喃自语,“是吗…弥善。”
“从今往后,你我只是同袍。”
“好…真的好…”唐旌歌眼神涣散,手中攥的床单几乎被他揉破。
“那样也好…”
唐旌歌低头嗤笑,干涩的喉头让他如吞咽刀片。
“那不就是说,不管我什么命令,你一定要服从?”
弥善保持跪地:“是。”
唐旌歌眼中明暗交杂,过了一会儿,他抬眼,眸子竟然发红。
他舔舔嘴角:“那我命令你弥副将,给我暖床。”
!!!
弥善:“请自重!”
“有什么不可?”唐旌歌赤脚下地,浑身上下只着了一件单裤。天色已完全昏暗,在夜色中弥善视力较好,看清了唐旌歌身上的无数疤痕。
弥善跟被钉了钉子般驻在原地,唐旌歌渐渐逼近,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