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浪,县里的情况现在很复杂,等会开完会,我去纪委,你先回家,咱们分开走。”
“万一,我是说万一,记住我和你说的话。”
“老师,你说的也太吓人了,您是县长,又是省里下来的,谁还敢害你不成?”
“傻小子,小心驶得万年船嘛,基层工作……小心!”
嘭!
……
啊?
刘浪猛的翻身惊坐起来,吃惊中,双眼瞪得老大。
这忽然的动作,把身边给他换吊瓶的小护士吓了一大跳,往后退了好几步,手里的药水瓶子也摔在地上,砸了个粉碎。
“你,你要干什么?”
小护士顾不得摔碎的药水瓶,双手摆出一个防狼的手势,紧张的盯着这个神经兮兮的年轻人。
刘浪没有管他。
出大事了!
自己跟老师丁阳在去市区的路上,一个岔路口,忽然冲出一辆大货车,他们乘坐的小车一头栽了上去。
随后,天旋地转,感觉到车子不断翻滚。
一切都变得模糊了。
自己出了车祸?
那老师呢?
刘浪极力恢复车祸时的记忆,却发现仿佛时间与空间扭曲后残存下来的碎片一般,他越回忆,脑袋就越痛,忍不住抱头呻吟起来。
“你怎么了?”出于职业道德,小护士连忙上来询问。
刘浪抬起头来,眼睛通红的问那个小护士:“丁县长在哪?他现在什么情况?”
见小护士一脸茫然。
刘浪抓住小护士的肩膀,用力摇晃:“我问你丁县长在哪?”
“我,我不知道啊?”
小护士被他吓得不轻,抓住刘浪的手腕反手将他拧到身后时,外面传来一个声音:“老刘,别难为人家小余。”
“老郭!”刘浪转过头。
病房外进来一个年轻人,和刘浪年纪仿佛,不过一张国字脸,浓眉大眼,头发梳的一丝不苟,比起外表俊秀的刘浪,这张脸显得更成熟稳重,具有官相。
郭凯进来后,将手中的一袋水果放下,然后朝小护士点点头:“小余,你先出去,我来跟他说。”
小护士连忙放开刘浪的手,瞪了他一眼,跑出门去。
郭凯将病房门带上,一脸严肃的走到病床边,看着郭凯的表情,刘浪心脏猛的一跳,一股强烈的不祥感袭上心头。
“老刘,丁县长出事了,当场死亡,你要节哀!”
……
刘浪呆滞的坐在病床前,太阳已经下去了,房间的光线逐渐阴暗,他的心此刻也跟着不断黑暗下去的房间,沉入谷底。
下午从郭凯那得到老师的噩耗开始,他一直处在混沌,震惊,悲伤和迷茫之中。
一年前才从省大毕业的他,年仅二十三岁,正是最风华正茂的年纪。
又因为深得导师丁阳的喜爱,在丁阳到武康县履职县长一职时,本来已经考取省城公务员的他毅然跟着导师回到家乡武康县,成为县府办的一名秘书。
二十三岁的县长秘书,在地方上已经算飞黄腾达了。
如果一切顺利,他跟着丁阳,度过一年考察期,就能转正成为副科级干部,丁阳也才刚满四十,前途远大,在官场上,只要上头有人,晋升都不会慢,刘浪只要跟着丁阳的脚步,仕途必定一帆风顺。
可这一场车祸,却改变了刘浪的命运。
他能够刚毕业就成为县长大秘,靠的是老师的恩泽,现在老师一走,他这个还没转正的小秘书,顿时成了无根之萍,前途一片灰暗。
郭凯下午在病房内给他分析了半天。
说到郭凯。
这个初中,高中一直同班的老同学,刘浪心情有些复杂。
初中,高中,两人一直是班上数一数二的学生。
郭凯担任班长,他是副班长,两人关系莫逆。
但是高考时,刘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