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她出现起,那些旁观者便有了诸多猜测。
如今一摊到明面上来,那些人瞬间宛如急于扑食的恶虎,直勾勾的眼神里酝酿着一场分肉拆骨的暴风骤雨。
苏云锦不由后退半步。
一只温厚的大掌及时抵住她的后腰,撑住她的身子。
“你只用知道她是本世子的人,容不得他人觊觎。”
沈如风居高临下地睨起眸,漫不经心里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威严,犹如一座无形的大山,压的人喘不过来气。
李浔呼吸一紧。
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下。
虚张声势的草包罢了!
没什么好怕的!
李浔又挺直了腰杆。
“本府这两日收到报案,有对老夫妻说他们的女儿被人掳了去。据其所言,身形气质倒是与这位姑娘相似。”
此话一出,立刻引起骚乱。
“那女子果然是被他掳来的!”
“这沈如风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到底有没有人能管管他!”
“别急,李大人这不就在主持公道么?安平公主深受陛下宠爱,只要李大人想,他先斩后奏都行!”
“……”
闻听已经挑起民愤,李浔更为神气地扬唇,信心满满地转身询问需要被他拯救的帷帽女子。
“敢问姑娘姓甚名谁?”
“她是个哑女,说不了话。”沈如风皮笑肉不笑地开口。
李浔故作惊讶:“巧了!被掳的那位姑娘就是位哑女!”
?
没想到他这么毫不掩饰地当众栽赃陷害,沈如风被逗笑了。
苏云锦忽觉丢人。
她竟差点嫁给这样奸蠢的小人。
“沈世子,此女该不会真的是……”
“堂堂知府胡言乱语!”
苏云锦不顾被李浔认出的风险,哑声呵断了他的装神弄鬼。
李浔脸色微变。
旁观者都傻眼了。
“会说话,不是哑女。”
“看来是弄错了。”
“……”
没想到苏云锦会开嗓,沈如风愣了下,唇角止不住上扬。
甚至矫揉造作地捏起了嗓子。
“哎呀,你怎么说话了?你嗓子受了伤,大夫特意叮嘱要好生修养,为某些愚蠢小人浪费口舌不值当。”
苏云锦:“……”
这种浮夸戏码,她接不住。
对面的李浔强行忽略沈如风的冷嘲热讽,憋着一口气继续当父母官。
“姑娘非那哑女,可是亦有其他隐情?否则怎会遮面不愿示人?”
“姑娘若有冤情只管说出来,本府拼了命也要替姑娘做主!”
周围立马响起一片叫好鼓励声。
苏云锦拧眉。
看来李浔铁了心要从她下手压制沈如风。
可她不能再多言,若真让李浔认出她的声音就糟了。
“她确实有冤情!”
沈如风的目光忽然变得锐利,犹如出鞘的利剑,直直刺向李浔。
“有个猪狗不如的小人为了攀龙附凤背信弃义,抛弃了她这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妻,与其恶妹私通事发后,又合谋杀她。”
“不知,此冤该如何判?”
李浔心下一紧。
这厮特意强调的“猪狗不如”四字怎么像在骂他?
说的事情几乎是按着他来的。
李浔鬼使神差地多看了头戴帷帽的女子两眼,忽然觉得她的身形气质有几分熟悉,适才沙哑的嗓音也是。
难道……
李浔一阵心慌。
伸手就去掀女人的帷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