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贵从水中冒出头来,纵然他从小在凤凰江畔长大,水性极好,此刻却有些犯难。

“我靠,我到底先救谁呀?”

他看着在江水中起起伏伏的两人,心中顿时有些抓狂。

一个是爷爷,一个是太爷爷,谁都该救!

可他只有一个人,若是救了爷爷,没救得了太爷爷,回去绝对会被打个半死。

可若是救了太爷爷,又没救得了爷爷,还是会被打个半死。

“我特么太难了!”

就在他犹豫之际,身后传来了一道声音:

“许贵,你愣着做啥,救人啊!”

听到这话,许贵顿时大喜,他刚才心急,压根就没注意到两名同伴也跳进了江水,此刻便不再犹豫,直接冲着许福荣游了过去。

“先救爷爷吧,让他欠我,以后罚我的时候估计还能心软。”

许贵想着,三五两下就游到了许福荣的身后,伸出双手,将许福荣托了起来。

而另外两名少年也是水性了得,眨眼间,便一左一右将许三才托了起来,双脚踩着水,上在岸边缓缓移动。

岸上顿时爆发出一阵喝彩之声,救人的小木船缓缓划来,船上众人七手八脚的将两位老大爷拉上了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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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寒脚快,赶到岸边的时候,正看见许贵三人跳入江中。

望着三名少年的矫健身姿,他悬起了一颗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急忙冲着一名伙计吩咐道:

“快去拿几床棉被过来。”

片刻后,叶凌波也赶了过来,此刻的她香汗淋漓,双目中写满了焦急,冲着江寒连声问道:

“人呢?怎么样了?”

江寒冲着江中的小船努了努嘴,安慰道:

“姑娘放心,人无大碍。”

于是叶凌波长舒了一口气,冲着小船望了过去。

她目力极好,此刻更是瞪大了眼睛,想看看能写出那种诗句的人到底是何许人物?

可是渐渐的,她的表情变得变得复杂,先是惊愕,然后有些呆滞,不由自主的发出了一声呢喃:

“老大爷?”

“怎么会是两个老大爷?”

江寒此刻也看清楚了船上两人,表情顿时和叶凌波如出一辙。

他一把扯过木生,指着小船问道:

“你说的那位客人就是船上之人?”

木生点了点头,抬手指着船上的许三才说道:

“没错,就是那位头发胡子全白的老先生。”

这怎么可能?......江寒与叶凌波面面相觑,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木生看了两人一眼,再次说道:

“我亲眼所见,就是那位老先生。”

见到木生如此笃定,叶凌波与江寒便不再怀疑,前者冲着江寒问道:

“你可认识二人?”

江寒点了点头,指着许福荣说道:

“那位便是咱们临县福荣酒楼的大掌柜许福荣,平日里我也经常去那里喝酒,倒是认得这位大掌柜。”

然后他指了指许三才,有些迟疑的说道:

“那一位我便不认得了,不过曾听人提起过,许大掌柜的老爹三十岁中了秀才,然后一连考了几十年举人也没考上,这件事情都成了咱临县读书人的一个大笑话。”

说到这里,他猛然间捂住了嘴巴,似乎想起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

“若是考了几十年都没考上,又怎么可能写的出如此惊艳的诗句?“

叶凌波直接将他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目光投向船上的许三才,眉头微蹙,陷入了沉思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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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船靠岸,众人七手八脚地将许家父子拉上了岸,此刻两人皆是万分的狼狈,浑身湿透,嘴唇发紫,牙齿打着战,浑身哆嗦,似乎连站直的力气都没有了。

江寒急忙上前,将棉被披在了二人身上,这才仔细打量许三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