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出了朱雀门,春色便让驾车的小太监回宫,自己驾车。
待车马拐过几道弯,路过某个巷口。
一道人影倏然出现在车前。
“桑大人。”
春色立即勒住缰绳。
来人约莫三十出头的年纪,八尺之躯宛若铁搭让人不敢靠近,他面如寒潭、眸似冷电,通身煞气纵是沙场将士也要怵上几分。
红杏忍不住吐了吐舌头。
每次见到桑大人,都让人有种心惊胆颤之感。
穆长安掀起车帘看向来人。
桑拓,多年前她救下的一名军人,没有来处,没有去处,为报救命之恩坚持留在她身边替她做事。
原文中也没有这号人。
穆长安开口问道:“查得如何?”
回京之前她便让桑拓先行离开岭南,查探千情劫一事。
桑拓回禀道:“如郡主所料,陛下决定召郡主回京那日,只有太子府召见过苗人。”
“太子府?”
红杏惊道:“难道是太子……”
穆长安摇头:“太子若想让我死,直接派人杀了我便是,倒不至于用这般迂回的路数……给我下千情劫的,恐怕是太子府另一位……”
“太子妃?”
春色看向穆长安,忧虑道:“郡主,难道太子妃还没放下当年之事?”
穆长安轻笑一声。
漆黑眸底尽是讽刺和嘲弄。
半晌,她扯着唇瓣道:“只怕在她眼里,本郡主是那眼中钉、肉中刺,如今这根刺要回京,她自是寝食难安,又怎会放得下呢?”
京中想要她死的人不计其数。
但想让她生不如死的,恐怕没人能比得过太子妃王婉。
穆长安抬眸看向桑拓。
桑拓上前低声道:“郡主出宫的消息已经传入太子府,太子妃正在赶来的路上。”
鱼儿上钩了!
穆长安清艳绝丽的脸上,顿时露出一个真切的笑容。她缓缓开口:“走吧,去看看余统领有没有严格执行本郡主的命令!”
顿了一下,她又吩咐道:“春色,让桑拓驾车,你去如意坊替我取一物……”
“是。”
……
马车驶入含光门街北侧。
一群手拿布条游街抗议的百姓,正被禁军押解着,送往大理寺。
穆长安一出现便被人发现了。
“快看,那是安平郡主的马车!”
“呸!什么安平郡主,就是一不要脸的祸害!”
“咱们穷得连饭都吃不起了,她却连马车都是镶金的,这还有天理吗?!”
“这些禁军就是这祸害派来的,横竖都是要进这大理寺,老子不如先弄死这祸害!”
原本被禁军押解的百姓,看见穆长安那标志性的马车,就如看见杀父仇人一般激动起来。
当先几人甚至挣脱了束缚,往马车冲去。
“郡主小心!”
余统领立即追上去,却为时已晚。
“穆长安,你丧心病狂害死定国公府所有人,我要你偿命!”
三四个大汉冲到马车旁,从怀中抽出匕首,凶狠朝马车刺去。
“啪啪啪!”
一条鞭子陡然从马车中射出,精准地抽在三人身上。
刺杀的人瞬间被逼退。
穆长安施施然从马车中出来。
她身着华丽高贵的郡主服饰,裙摆金丝绣鸾,袖口锦云生花,腰间别着的羊脂玉一看便知不是凡品。鬓发间的鎏金步摇和耳上的明月珰,晃动间更是光彩夺目。
甫一出现便吸引了所有视线。
清艳绝伦,夺魄摄魂。
所有人脑海中同时出现这八个字。
众人呆怔在原地。
这就是安平郡主穆长安?
那个曾将太子、贤王、探花郎玩弄于股间,甚至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