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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六点。
黑色越野开向酒店大门。
梁怀津稍微降下车窗,一眼看见酒店大门口,一个裹着严严实实的身影蹲在柱子旁,脑袋上戴着昨天那顶毛茸茸的帽子。
这个时间,天光初亮,冷风严峻。
岑月眼睛都睁不开,脸快要埋进膝盖里,强行用两只手撑着。
车子停在面前,她打起精神抬头,越过降下来的车窗看见梁怀津。
他坐在车里,眉眼冷淡矜贵,侧面看去,高眉深目,鼻梁挺。
捶了捶自己有些发麻的小腿,岑月艰难起身。
有了昨天的提醒,她绕过车前直接打开副驾车门。
梁怀津瞥见,嘴角略微一勾。
车内温和的暖风扑面而来,岑月喘了口气,这一次自觉系上安全带,问:“去那边大概多久?”
她声音困意浓重,梁怀津说:“一个小时左右。”
见她已经坐好,他利落调转方向盘掉头,一边说:“可以睡会。”
岑月点点头,“谢谢。”
她态度很是客气,梁怀津开车,余光不露痕迹扫了身边一眼。
神色肉眼可见的困倦,但也许是不信任他,岑月只向后靠着,眼睛并没有闭上休息。
收回视线,梁怀津将车内导航调成静音。
车内一片安静,窗边风景飞速后退。
片刻,身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睡着了。
男人嘴角几不可见的微微一勾。
车子不知在道路上行驶多久,山上积雪反射着阳光,映入车内,带着温度扫过眼皮。
长睫轻颤,如梦方醒。
岑月撑起眼皮,眼底还有几分朦胧,下意识偏头看向窗外。
群山险峻,冰雪茫茫。
风景竟是静止不动。
再一往左边看,驾驶座无人。
岑月一个激灵坐起身,彻底清醒过来。
车内很暖和,她试探开窗,浅浅探出头。
不远处,山间层层叠叠,皆是白墙红顶,庄严肃穆。
似乎已经到了寺庙门口。
偶有僧人从殿内走出,再往前,岑月看到那个熟悉的挺拔身影。
梁怀津穿一件黑色大衣,身形颀长,正和身边一个暗红袈裟的僧人聊着什么,神态几分闲适。
岑月赶紧低头看一眼时间。
一个多——接近两小时!!!
心里顿时涌上心虚,见那边的梁怀津似乎若有所感的要看过来,她赶紧收回脑袋,连着一起弯腰,躲在车窗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