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她提出那个万一将来摄政王败了,她该如何自处的问题,父亲的回答是:

“这个你可以放心,为父一心效忠陛下,将来若真有那一天,看在为父的面子上,陛下也会留你一命。

反之,若将来陛下倒台,武承阙看在你的面上,也会留为父一条命。”

她这才知道,原来父亲打的是这个主意?

听到这番说辞时,她心底说不上是失望还是凄凉。

不管怎么说,前世他们做了三年父女。

只是如今才彻底看清楚,在权利面前,亲情爱情什么的,都无关紧要。

武承阙就是个追逐皇权的人,所以他没有心,三年只能攻略一半,临死时,也彻底归了零。

父亲说自己为国尽忠几十载,临到暮年,想为自己留一条后路有什么错?又不是背叛了陛下!

这么听来好像没什么错。

求生是人的本能。

但她恐怕要叫父亲失望了。

毕竟武承阙今日亲口说过,他不可能娶她。

对此父亲的态度仍旧坚决,他说:“所以为父才让你带着东西去一趟摄政王府!

把先前纠缠他的那股劲拿出来,不论什么手段,能嫁给他就好。

将来做了摄政王妃,也是无上荣耀。”

她心底的苦涩蔓延到脸上,跟父亲挑明她不想嫁给摄政王。

这话引得萧何暴跳如雷,说由不得她!

更提出婚姻大事乃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岂容她随意决定?

盛怒之下扣了珊瑚,说她不去就将人发卖。

她强打精神,终于等到王府的大门打开,里面的管家出来,见到她仍旧一脸僵硬的假笑。

过去两年,她来过王府太多次。

每次都有不同的理由和借口。

管家的笑容也从明媚变成如今这副样子。

在武承阙身边人的眼里,她就是不得主子喜欢还死缠烂打的那一号。

主子不喜欢她,连带身边的下人也一样不喜欢她。

萧轻羽对他们的白眼早已免疫。

但今日又见他身边每个人对自己的态度,只觉以往的自己有多么像小丑。

“萧姑娘来了?这次又是什么事?”管家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以往这个时候,她都不顾管家阻拦径自顺着刚打开的门缝溜进去。

然后闯入武承阙的书房,被他一记冷眼赶出来,在外面坐上大半天等他出来,拿自己准备好的借口向他靠近。

他从来不会等她,自顾自往该去的地方走。

而她则提着裙子小跑在对方身侧,边走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有时是糕点,有时是新奇的书,举得高高的拿给对方看。

趁机贴近对方,等他终于不耐烦,扭头给她一个淡然的眼神时,就努力睁大眼睛,作出水汪汪的模样,弯着唇角露出一个自认为很明媚的笑容。

武承阙此时往往会望着她的模样轻“嗤”一声,唇边弯起一抹极轻的弧度。

她以为那是对方被自己可爱到,终于流露出的心迹。

如今想来,那不过是对她这副“舔狗”模样的讥嘲。

她现下身体难受得厉害,并不打算走进去,没有血色的唇张了张,说出一句了无生气的话:

“知王爷受伤,家父鸿胪寺卿特意命我送来药材补品,以示关切。”

言罢,她侧头示意身后小厮将东西递过去。

再无其他言语转身就走。

结果刚下了台阶,头脑一沉人就晕倒在地。

“小姐!”身后的小厮朝她奔了过来。

还未关上门的管家看到这一幕先是一愣,一只脚踏出门槛时又突然顿住。

他怀疑这是萧轻羽又在耍什么花招,故意想引起王爷注意罢了。

可眼下王爷受了伤还在躺着,哪有功夫来陪她瞎闹?

他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