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审讯室的空气好似被无形的大手抽干了所有氧气,压抑得令人喘不过气,仿佛一块沉甸甸的巨石压在每个人心头。惨白的白炽灯光毫无遮拦地倾泻而下,直直地打在林跃脸上,投下一道道浓重且诡异的阴影,将他本就疲惫的面容切割得愈发憔悴。审讯室的墙壁泛着陈旧的灰,墙角处还有几处剥落的墙皮,更添几分破败之感。张警官双手交叉抱于胸前,那锐利的目光仿若探照灯,在林跃身上来回仔细地扫视,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神情变化,试图从中挖掘出足以定案的破绽。张警官身旁的桌上,摆放着一个文件袋,里面装着此次案件的关键证据,那文件袋的一角微微卷起,似在无声诉说着这场审讯的紧张氛围。
“林跃,你最好老实交代。现场证据确凿,匕首上有你的指纹,受害者也指认你在场,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张警官的声音冷硬如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在这狭小逼仄的审讯室里不断回荡,每一个字都重重地撞击着林跃的耳膜。他说话时,嘴角微微下撇,眼神中透露出对林跃的审视与怀疑。
林跃额头上密密麻麻地布满了汗珠,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不断滚落,他几次艰难地张嘴,喉咙却像被堵住一般,只发出几声徒劳的叹息。他满心焦急,急切地想要证明自己的清白,脑海却一片混乱,连一丝头绪都抓不住。“警官,我真的是被陷害的。我赶到码头时,虎哥已经受伤,那些戴面罩的人突然就冲出来袭击我们……” 林跃语速极快,一边急切地解释,双手一边在空中慌乱地挥舞,试图以此还原当时那混乱且危险的场景。他的双手因激动而微微颤抖,额头上的青筋也因用力而微微凸起。
张警官眉头紧紧皱起,形成一个深深的 “川” 字,眼中闪过一丝明显的怀疑:“戴面罩的人?怎么偏偏他们在警察赶到前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一个人影都寻不到,而你却被留下了?这也太巧了吧!” 他说话间,身体微微前倾,双手撑在桌上,目光紧紧锁住林跃,似乎想从他的反应中揪出谎言的破绽。
终于走出警局,外面的天空阴沉沉的,好似一块巨大的铅板悬在头顶,压得人喘不过气。林跃的手机像是发了疯一般,铃声、震动声交织在一起,不断疯狂地响动着。来电显示大多是组织里平日称兄道弟的兄弟,可当他怀着一丝期待接听后,电话那头要么是长久的、令人心慌的沉默,好似隔着电话都能感受到对方的犹豫与回避;要么就是几句轻飘飘、满是敷衍的安慰话语,简单得如同例行公事。曾经在黑道里威风八面、呼风唤雨的他,此刻却仿佛变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往日的风光不再,换来的是所有人的避之不及。街边的行人匆匆而过,偶尔有人投来异样的目光,仿佛在看一个十恶不赦的罪犯。
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组织,赌场里依旧喧闹非凡,骰子碰撞声、人们的吆喝声此起彼伏。赌场的灯光五彩斑斓,却无法照亮林跃此刻灰暗的内心。可兄弟们看向林跃的眼神却全然变了,充满了猜忌与疏离,那目光像一把把冰冷的刀子,刺得他浑身难受。虎哥吊着绷带,整个人显得十分虚弱,眼神闪烁不定,总是刻意地闪躲,根本不敢与林跃对视。“林哥,这次事情闹得实在太大了,兄弟们心里都没底……” 虎哥的声音微弱得如同蚊子哼哼,往日里那股子热血与忠诚早已消失得干干净净,无影无踪。他说话时,微微低着头,双手不自觉地摆弄着衣角,不敢直视林跃的眼睛。
王豹不知从哪个阴暗的角落里突然冒了出来,脸上挂着一副虚伪至极的关切表情:“林跃,没想到你做出这种事。为了不连累组织,你还是自己离开吧。” 他的声音不大,却好似一颗威力巨大的炸弹,在众人耳边轰然炸开,瞬间,周围响起一阵交头接耳的窃窃私语,那声音如同潮水一般,将林跃淹没。王豹说话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那眼神里满是算计。
林跃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都掐出了一道道白印,掌心传来的刺痛感却比不上此刻他内心的愤懑与焦急。他心里清楚,必须得尽快找到证据,否则,不仅自己会被警方定罪,陷入万劫不复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