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染红玻璃窗时,苏小满蜷在操作台角落盯着裂纹蔓延的模具。
林小夏第N次澄清直播被迫中断,周明远蹲在门外撕第43封恐吓信。
她无意识摩挲着腕间冷却的月牙痕,那里残留着与顾临渊怀表链接触时的刺痛感。
“要相信……”顾临渊临走前欲言又止,鎏金表链在他掌心勒出深红印记。
苏小满看着他在雨幕中走向那辆灰色面包车,车顶留声机转动时,她分明听见怀表链发出类似编钟的嗡鸣。
当最后一位客人退掉会员卡,苏小满终于摸到模具底部凸起的机关。
暗格弹开的瞬间,某粒嵌在饕餮眼珠里的绿结晶滚落糖粉堆,在月光下渗出与顾临渊表盘相同的苗银幽光。
手机在掌心震了三下才被接通,林老板沙哑的嗓音混着麻将牌碰撞声传来:“苏丫头,你上回问我模具里嵌的绿松石……”电话突然断在关键处,苏小满猛地抬头,看见监控屏幕闪过林老板被掀翻的棋牌桌,以及半只绣着波斯咒文的黑胶唱片封套。
(正文结束)暴雨冲刷着霓虹灯牌,苏小满踩着积水冲进林记旧货行时,碎玻璃在帆布鞋底发出细响。
货架间弥漫着檀香与霉味混杂的气息,林老板正用缠着纱布的手擦拭半截青铜烛台,柜台上的老式收音机嘶哑播报着凌晨的食品安全通报。
“三年前有个滇南掮客来销赃。”林老板头也不抬,沾着碘伏的棉签突然点在苏小满腕间红痕上,“他腰间银壶刻的缠枝莲,和你模具里溶解的绿松石纹路一模一样。”
玻璃柜台下的暗格弹开,泛黄的拍卖图录簌簌落灰。
苏小满指尖抚过“1912年上海租界甜品模具特拍”的烫金字样,第17号拍品照片里,饕餮纹缝隙隐约透出针尖大的绿芒。
林老板用烟头烫开塑封层,藏在夹页里的当票显示这件模具曾抵押给某位苗银匠人。
“叮——”
顾临渊的鎏金怀表突然在苏小满包里震动。
她摸出表盘时,二十八宿星图正将滇南地图投射在潮湿的墙面上,白虎七宿的位置恰好笼罩着当票上的勐腊县印章。
周明远打来视频电话时,苏小满正用模具熬制第七锅玫瑰糖浆。
镜头里戴着银饰的佝偻老人突然凑近屏幕,树皮般的手指敲击着平板上的饕餮纹照片:“这是我们寨子祭祀用的雪花纹!”老人孙女举着祖传的苗银刮刀对准光源,刃口折射出的雪花纹与顾临渊怀表链上的水渍痕迹完美重合。
直播澄清安排在暴雨初歇的清晨。
苏小满特意将操作台搬到落地窗前,林小夏的环形补光灯照得那排铜制模具泛起青辉。
当顾临渊带着光谱检测仪出现在镜头里时,弹幕突然涌入大量质疑账号,某条带着医院定位的评论尖叫着“赝品有毒”。
“稍等。”苏小满突然关掉熬糖炉,举起那枚从模具暗格里取出的绿松石,“这是昨晚八点陈总秘书在典当行交易的凭证。”监控画面切到珠宝鉴定所,放大四十倍的绿松石内部,赫然显现着陈氏集团Logo的激光防伪标。
人群骚动中,顾临渊的怀表链突然缠住检测仪探头。
当紫外线扫过模具纹路时,隐藏在饕餮眼珠里的苗银纹章在屏幕上投出三维地图——正是陈总私人博物馆的地下藏宝室坐标。
“苏老板!”周明远突然指着窗外惊呼。
那辆灰色面包车顶的留声机正在晨光中疯狂倒转,戴着蛇形戒指的手从车窗抛出燃烧的牛皮纸袋。
顾临渊的风衣卷着薄荷气息扑过来时,苏小满看清飘落的残页上印着“民国三十七年模具养护记录”,签发人处盖着顾氏家族徽章的火漆印。
林老板沙哑的笑声从直播手机里传来:“丫头,看看你收银台最底下那个檀木匣。”苏小满撬开生锈铜锁时,1948年的《沪上甜艺考》手稿正静静躺在霉菌斑上,泛黄书页里夹着的照片里,穿着旗袍的顾家祖母手持的模具,与她此刻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