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席身着锦衣狐裘,神情平静,看起来一如往昔,可崔芙却察觉到他唇色苍白的厉害,似是失血过多,犹如琉璃一碰就碎。
她秀眉微蹙,“明璋你有什么地方不舒服么?为何脸色如此之差?”
谢清席拢了拢身上的狐裘,一副清贵公子的模样,可眼神恹恹,说不出的疲倦,他嘴角漾起一抹浅笑,“无事的,许是天气太冷了,不必为我担心。”
可崔芙离他越近就越能闻到那股浓烈的血腥味,她眼神认真一些,“明璋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崔珩得罪了贵人,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就被放回来,可他始终不肯告诉她。
这时谢清席的小厮云水忽然跪在了地上,“少夫人,奴才是真的看不下去了,公子他……”
谢清席眼神微微一冷,出声呵斥,“云水住嘴。”
可云水仍旧自顾自道:“少夫人,公子想要救崔公子,恒王殿下大怒,就让公子代替崔公子受了鞭刑,他们行刑的时候鞭子上还沾了水,公子浑身上下无一处完好的皮肉,他仍旧强撑着将崔公子救了出来。”
“可崔公子不仅不领情,还各种诋毁主子……少夫人我们家公子不应该被如此冤枉啊!”
崔芙听完后,面上满是错愕,她没有想到谢清席会做到这个地步,她上前撩开他的衣袖,只看见臂上布满了鞭痕,有的地方还在往外渗血,只不过身上披着狐裘遮盖住了,所以难以察觉。
她喉头哽咽,“明璋……”
谢清席放下衣袖遮盖住了手上的伤痕,声音略显的有些虚弱:
“这伤口太难看了些,我怕吓到您……回去上些药就好了,再说了也不是很疼,嫂嫂不必为我担忧才是。”
即便在这个时候他仍旧是柔声细语的,
崔芙眼角微湿,“都怪我不好,这身伤是因我而起,我定会好生照顾你的。”
当初她只是因为旁人的一些流言蜚语就先入为主的认为谢清席不好,就连作为他嫡亲兄长的谢灵昭也对他多有不满,现在看来自己真是愚蠢,他明明心地善良至极。
谢清席垂下眼睫,纤长的睫羽在面上投下一大片阴影,遮盖住了眸子里的情绪,低眉敛目好似一尊精致的小菩萨,“明璋不敢麻烦您。”
崔芙只恨自己帮不了他,便开口道:“这没什么的,你忙碌了一天可饿了?我做些糕点好不好,你想吃什么?”
谢清席偏着头想了想,“茯苓糕可以么?往日有幸吃到过一次,若是能做自然是极好的了。”
话罢他又轻轻咳嗽一声,眼尾染红了几分,容色殊丽。
听到他想吃茯苓膏,崔芙点了点头,将他送回落雪居后就钻进了厨房忙碌了一下午,做了好些精致的点心,她还做了些谢灵昭生前喜欢吃的,想着他们二人是兄弟,口味应该也差不多才是。
崔芙带着糕点去落雪居的时候正巧碰到大夫给谢清席上药,他并未掩门,衣衫半褪背对而坐,一只手挽着长发,露出了精壮白皙的腰身,那上面遍布的鞭痕交错,有一种靡艳的美感。
或许是察觉到有人来了,谢清席放下了长发回过头来,面容精致,清华出尘间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媚色。
他雪青色的长袍层层叠叠的堆积在榻上,乌黑的发丝逶迤堪堪遮盖住了伤痕,语调轻和柔缓,“您来了……”
崔芙耳根染的绯红,如同逃似的低下头就退了出去,不敢再多看一眼,明明那般清冷的面容,此刻却让人品出些不一样的滋味。
谢清席看着她匆忙的身影嘴角的笑略有些玩味,随后整理好了衣衫,又才走出房门。
崔芙坐在客房内,端着自己方才做的糕点,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都怪她来的太不巧了,早知就晚些再过来才是。
就在她懊恼之时,眼前忽然多了一道黑影,她抬眸却见谢清席正站在自己面前,神情关切,“您没事吧?是被明璋身上的伤吓到了么?”
崔芙摇头,面色绯红,“不……不是,只是没想到会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