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旌回到家已经半夜十一点,带着一身被雨水沾染的湿气。
乔枝窝在沙发上,电视机里播放着那档整蛊综艺。
已经二十八岁的宋逾礼一次又一次扑进污泥里。
从头染到脚的泥浆,乔枝眼睛酸涩一眨不眨地盯着。
要不是知道他是谁,哪怕是她也认不出这是宋家那个本该手握权势高高在上的宋逾礼。
宋明旌疏淡地扫了眼电视屏幕,显然没认出屏幕里的泥人是几个小时前他谈论的狗。
从身后环住乔枝的肩,脸颊蹭了蹭她的脖颈。
“不是睡下了么?做噩梦了?”
亲昵又自然的动作,挑不出一丝破绽。
乔枝没说话,也没像往常那般圈住他的脖颈往他怀里钻。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乔枝夜晚总是会惊醒,会做噩梦,会怕黑。
她很黏宋明旌,夜晚要他抱着才能入睡。
没得到回应,宋明旌从她肩窝里抬起头,“怎么不说话?”
宋明旌绕过沙发坐在乔枝身侧,捧着她的脸温柔地盯着她的眼睛。
“是我回来晚了没陪小公主睡觉,生气了?”
乔枝看着近在咫尺的宋明旌,她以为苦尽甘来的是她。
年少时就喜欢的人,不嫌弃她不清白,依旧温柔体贴的爱着她。
要不是今晚的意外。
要多久才能知道,她其实只是宋明旌报复宋逾礼的筹码,只是他手里的玩物?
“明旌哥。”
乔枝的声音很轻。
看着过分黯淡的姑娘,宋明旌的心底诡异地划过一丝恐慌,他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乔枝。
“怎么了?”
“眼睛怎么这么肿?哭过了?”
又像是才感觉到手心的温度,“脸怎么这么烫?”
宋明旌伸手摸了摸乔枝的额头,滚烫的体温带着灼人的温度。
“发烧了?”
宋明旌紧皱着眉头,好看的脸上担忧藏也藏不住。
几乎是下意识地弯腰托住乔枝的腿弯,打横抱起她就要往楼上走去。
“难不难受?别怕,我这就叫家庭医生过来。”
乔枝扯了扯苍白的嘴角,有眼泪从眼角滑落。
“明旌哥,你说宋逾礼是不是真的很蠢?”
宋明旌脚步猛地顿住,垂眸盯着乔枝的眼睛。
窗外,有一道撕裂夜空的惊雷劈下,淅淅沥沥的雨声更大了。
宋明旌像是没有听清,“你说什么?”
乔枝的脸没什么血色,仰视着宋明旌,倔强的破碎夹杂着亲手捏碎美梦的决绝。
“明旌哥,我很好奇,宋逾礼睡过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滋味?”
“到底……有多好玩?”
好玩到可以装作喜欢她这么多年。
给她编织一张愚蠢的大网,套牢她和宋逾礼。
宋明旌脸上的血色肉眼可见的褪去,抱着乔枝的手甚至都在微不可察的颤抖,“枝枝……”
他眼里有着惊骇的慌张,“你都……听见了?”
宋明旌这才注意到,乔枝身上穿的是湿哒哒的红色吊带裙,湿润的发丝根本不是洗澡没吹干的缘故。
她去了会所,听见了他和程式的对话。
“是啊。”乔枝扬起一抹痛到极致的笑,“都听见了。”
“宋逾礼把我、把宋家送到你手上,在自己的脖子套上一根绳成为被你控制的狗,这样……你还不满意吗?”
命运似乎是公平的。
她辜负宋逾礼对她的真心,所以赐给她一个宋明旌。
让她尝尽千刀万剐的滋味。
更要让她清楚的知道,亏欠了宋逾礼什么。
宋明旌跌坐在沙发上,紧抱着怀里的乔枝。
抖着手去捧她的脸,额头贴着她的。
“枝枝,不是那样的,”宋明旌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