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没问题,娘你不用去了。”曲南矜拽住李青竹。

吕家

“给他熬鸡汤,这不是浪费了吗?”王氏不满地看着吕有志盛汤。

吕有志一勺勺往碗里盛汤,说道:“总得吃点好的,再让他走,他总归叫了我这么久的爹。”

“嘁。”王氏嘲笑一声,从怀中拿出一包药粉,往碗里倒。

吕有志用勺子搅和鸡汤,药粉彻底融化,无色无味。

夫妻二人一起去了吕兴宁的房间,见吕兴宁在抄书。

吕兴宁在书肆接活儿赚钱,夫妻二人都知道。

“我身体不舒服,你还有闲心抄书。”王氏说,“我比不得你赚银子重要?”

吕兴宁眉眼低顺道:“大夫说娘亲为了生我伤了根基,身子骨一直弱,得好好养着。

我想多赚些钱,为娘亲买保安堂的固元丸,希望您身体康健。”

王氏刻薄的脸上多了一抹不自然的神色。

她撇撇嘴:“你不过是个童生,抄书能赚几个钱?你要知道,儒儿可是秀才!”

“兴宁,来喝鸡汤。”吕有志把碗往吕兴宁的面前递。

吕兴宁生辰的时候,都不一定能喝到父母亲手送来的鸡汤。

他想起曲南矜的话,接碗的手,在发颤。

王氏看了眼吕有志:这小子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吕有志给王氏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柔声哄道:“兴宁,喝鸡汤啊。”

“爹,娘……我一直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们。”吕兴宁道,“为何不论我做什么,你们眼中、心中永远都没有我?我不是你们的孩子吗?”

他和堂兄同月同日出生,父母只会给堂兄准备生辰礼,从来不记得那一日也是他的生辰。

后来,父母给他准备生辰礼,也是因为母亲怕堂兄不高兴,送的敷衍之物。

送给堂兄的是书肆新到的书籍,送他的则是用作添头的粗糙纸张。

去书院也多是去看堂兄,他们会自称是吕志儒的叔叔婶婶,而不是说他们是他吕兴宁的父母。

吕兴宁在心中无数次怀疑过,他究竟是不是他们的孩子。

但是,曲南矜算出来的内容告诉他,他是。

“你当然是我们的孩子。”吕有志声音颇高,“谁说不是的?谁不知道你是我的儿子?”

“你堂兄样样比你好,容貌、学识、前途都比你强!我们当然更加疼爱他,你有哪里值得我们疼的?”王氏道,“叫你喝鸡汤,对你好,你还说我们?赶紧的,把鸡汤喝了。”

“母亲因生我而身体不好,鸡汤理应您来喝。”吕兴宁双手将鸡汤奉上。

这话,在以前吕兴宁意外回家,瞧见父母在偷偷吃好吃的时,王氏曾理直气壮地说过。

后来,王氏开小灶时就不瞒着吕兴宁了,也不会给他吃。

拿我的话堵我!王氏气了个倒仰。

她看了眼窗外,嘴里念叨着:“快到未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