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漪沅神经崩直,背后的冷汗刷刷往下流,手心一片濡湿,她屏住呼吸,不敢让自己发出一丁点儿声音,如果她有遁地术的话,她恨不得现场表演一个原地消失。

这个时间点,她的鞋子出现在贺岁聿房间,本身就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陆晴晚脸色一变,精致的眉眼变得阴沉,眼神中透露着极大的怒气,血液从脚底直往脑门冲,脸涨红,指着他的手颤抖,“你,你们!!简直混账!荒唐!”

她的声音变得尖锐刺耳,再也维持不住贵妇人的优雅。

内心说不愤怒是骗人的。

她对徐漪沅的用心,虽然比不上贺岁聿,但收养她的这些年,也算是尽心尽责吧?

她现在就想冲到徐漪沅的房间,拉她起床质问她,她到底哪一点对不住她,要这么对她?

她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就这样被她祸祸了?

“你们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陆晴晚失去理智,往日温和的双眼现在却带着锐利刺向自己的儿子。

这个儿子,从小就是她的骄傲。

虽然他从小被骄纵惯了,上房揭瓦调皮捣蛋的事没少干,但和那些不学无术的富二代三代相比,他仍是优秀的存在,并且随着年龄增长,逐渐展现出他的能力,接手公司之后,为人处事越发的成熟。

外面的那些父辈说起贺家大少爷,谁不竖起大拇指?那些有女儿的人家恨不得将女儿推到他面前任他挑选。

以他的条件,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

可偏偏,为什么要找徐漪沅?

贺岁聿仿佛没看到陆晴晚的怒气,他眸底幽暗,声音泛着寒气,“元元不好吗?”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要生气的征兆。

“元元?元元是你喊的吗?你应该喊她叫四妹。”

陆晴晚愤怒尖叫:“她好有什么用?要家世没家世,要背景没背景,贺岁聿,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像我们这样的人家都是要联姻的,你的结婚对象必须是我们家门当户对的才可以。”

贺岁聿眉心微蹙,眼皮懒懒地掀起,“门当户对?咱家这样,您能找出几个门当户对的出来?”

不是贺岁聿夸大其词。

贺家人丁兴旺,如今更是如日中天。

贺岁聿的爷爷贺老爷子戎马一生,是建国功勋,父亲贺铭泽是商界的大佬,二叔贺铭棠继承贺老爷子的衣钵,是某军区的大人物,三叔贺铭轩则从事教育,姑姑是搞艺术的。

虽然他们从事的行业不同,但每个人都是各自领域的翘楚。

北城在政、商、教育各界都有所建树,又有百年底蕴的家族,还真的不好找。

“不好找也要找,再说了,高门嫁女,低门娶妇,高的找不着,降低一点标准北城还不是一抓一大把?”

贺岁聿对她的话不置可否,“那您的标准再往下降点。”

陆晴晚怒道:“那也不能降到没标准。”

贺岁聿:“我的婚事我自有主意,您别掺和。”

上一辈人门当户对的观念根深蒂固,一时半会谁也说服不了谁,但他喜欢谁,要和谁结婚,除了他自己谁都不能左右。

如果陆晴晚同意他俩一起,祝福他们的话,无疑是最好的结局,如果不同意,也改变不了他要娶徐漪沅的决心。

陆晴晚很会抓重点:“你的意思是,你还要和元元结婚?”

贺岁聿既不否认也没承认:“妈,你以为我想结婚人家就和我结呢?”

到目前为止,他还是一名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上不得台面。

“什么?她还嫌弃上你了。”

人都是这样,自己嫌弃别人可以,别人嫌弃自己的时候,又觉得别人没眼光。

“唔…”贺岁聿含糊不清,扶着她的肩膀,推着她往外走,“您好好想想我和元元的关系,我平日和她多说一句话她都躲我像躲瘟神似的,不是嫌弃是什么?”

他说得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