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优雅的中年女士在走廊上焦急踱步,看到直树后快步走来:"阿直,医生说要马上手术,但..."
她的目光落在湘琴身上,愣了一下。湘琴这才注意到,这位女士的眼睛和直树一模一样——清澈的琥珀色,只是此刻盛满了担忧。
"妈,这是袁湘琴,我的学生。"直树简短介绍,"湘琴,这是我母亲。"
"啊!你就是那个解剖课拿满分的姑娘!"江太太突然眼睛一亮,握住湘琴的手,"阿直提过你!"
直树剧烈地咳嗽起来:"妈!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手术准备紧锣密鼓地进行。湘琴本想告辞,却被江太太拉住:"好孩子,能陪我一会儿吗?我...我有点害怕..."
看着江太太微微发抖的手,湘琴心软了。她陪着江太太在等候区坐下,轻声安慰:"江医师是最好的心内科专家,他一定会..."
"不是阿直主刀。"江太太摇头,"医院规定亲属回避。而且他现在的状态..."她担忧地看了一眼正在和医疗团队讨论的直树,"太紧张了。"
湘琴这才注意到,直树虽然表面上镇定自若,但白大褂下的肩膀绷得死紧,手指也在微微颤抖。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冰山教授"失去冷静的样子。
手术进行了三个小时。期间湘琴帮江太太倒了五次热水,解释了十遍手术流程,还跑去医院小卖部买了纸巾和巧克力。当手术灯终于熄灭时,她的腿已经坐麻了。
"手术成功,但需要密切观察。"主治医师摘下口罩宣布。
江太太喜极而泣,紧紧抱住湘琴:"太好了!太好了!"
直树站在病床边,看着转运中的父亲,表情终于松动了一些。他走到湘琴面前,声音沙哑:"谢谢。"
简单的两个字,却让湘琴的眼眶突然发热。
"我...我去帮江太太办住院手续!"她慌忙转身,生怕自己会做出什么失态的举动。
那一晚,湘琴一直留在医院帮忙。她教江太太如何使用医院的电子系统,帮忙整理江先生的病历资料,甚至用护理专业知识协助护士调整监护设备。凌晨两点,当江先生的情况终于稳定下来时,她已经累得眼皮打架。
"好孩子,你快回去休息吧。"江太太心疼地拍拍她的脸,"今天多亏有你。"
直树送她到电梯口。走廊的灯光很暗,他的侧脸在阴影中显得格外疲惫。
"教授,您也休息一下吧。"湘琴小声说,"您脸色很差。"
直树摇摇头:"我再观察一会儿。今晚...谢谢你。"
电梯到了。湘琴刚要进去,突然想起什么,从包里掏出一个小纸袋:"差点忘了...给您。听说您没吃晚饭..."
直树接过纸袋,里面是几块燕麦饼干——医院小卖部里最普通的品种,但包装上贴着一张便利贴:「无花生,安全食用 :-)」
他抬起头,电梯门已经关上,湘琴的身影消失在缝隙中。走廊重归寂静,只有纸袋在手中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第二天一早,湘琴顶着黑眼圈来医院送早餐。推开病房门,她惊讶地看到江先生已经能半坐在床上看报纸了,而江太太正热情地向她招手:"湘琴!快来尝尝我做的粥!"
更让她惊讶的是,直树居然靠在沙发上睡着了。他修长的身体在窄小的沙发上显得格外委屈,眼镜歪在一边,平日里一丝不苟的头发此刻凌乱地搭在额前。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他脸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
"嘘——"江太太压低声音,"他刚睡着。这孩子守了一整夜,死活不肯回家。"她拉着湘琴的手,眼睛闪闪发亮,"湘琴啊,周末有空吗?来家里吃个饭吧!"
"啊?这...这不合适吧..."湘琴结结巴巴地说,目光却不自觉地飘向熟睡中的直树。阳光下,他的睫毛在脸上投下细小的阴影,嘴角放松,看起来比醒时年轻许多。
"有什么不合适的!"江太太笑眯眯地说,"我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