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宣告破产。

如果换了从前，她绝不会轻易放手，甚至会变本加厉地使唤这个男人。

可现在的她已经不是那个骄傲明艳，可以肆意妄为的陆家大小姐了。

偌大的陆家如今只能靠她支撑，如果不赶紧和顾清寒划清界线，他一个没背景没家世的普通人，说不定还会被陆家牵连。

她盯着顾清寒那张脸，自嘲般笑了笑，好像这样能稍微缓解一下心里的不舍与难过。

可惜了，只睡了一次。

当初她追求顾清寒，是因为自己的死对头苏曼云喜欢他，为了报复苏曼云处处跟自己作对，陆清婉才想尽各种办法要跟顾清寒在一起。

最后趁着他养母生病要做手术，陆清婉用一笔手术费和顾清寒达成了结婚的条件，也就是说他们这场婚姻，从头到尾都不过是一笔交易。

结婚后，陆清婉对顾清寒的态度也称不上好，甚至可以说是恶劣。

她身为大小姐，嚣张跋扈惯了，总是对顾清寒颐指气使，不是要他为自己拎包，就是要他给自己做饭，而顾清寒看她的目光，也一直如同一潭死水，平静无波。

陆清婉肆无忌惮地作天作地，可顾清寒却一直无底线地包容她，这么多年过去，说不动真心是不可能的。

即便陆清婉知道，如果不是为了报恩，顾清寒一定不会和自己在一起，而证据就是虽然他对自己有求必应，却一直不肯碰她。

现在陆家破产了，她成了一个穷光蛋，对顾清寒而言，她已经无利可图。

再加上顾清寒的养母已经去世，自己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再把这个男人留下了。

与其等着他自己提离开，还不如为了她陆大小姐仅存的尊严和体面，主动让顾清寒走。

顾清寒看着陆清婉那副无所谓的模样，黑沉沉的眼眸闪过一抹晦暗难辨的神色，周身气压低沉得可怕：“陆清婉，你说不要就不要，你把我当成了什么？”

“打发时间的消遣吧，我现在觉得还是得找个门当户对的男人结婚。”

陆清婉整理了心绪，面上却已然恢复了往日的高傲。

她从床头柜里掏出一张早就准备好的支票，轻飘飘地放在顾清寒面前，笑容明媚：“给你的分手费，可别说我亏待你。”

“顾清寒，好聚好散吧，我们到底不是一路人。”

“还是说你舍不得我？你该不会真的爱上我了吧？”

陆清婉语调夸张带笑，说出口的话却让她自己心里都砰然一跳。

顾清寒的脸色一寸寸冷了下来。

不知是不是陆清婉的错觉，顾清寒眼尾仿佛划过一抹红色，随即他一贯的冷傲仿佛在这一刻被主动打碎，只剩下委屈。

“陆清婉，当初是你非要跟我结婚，现在又要甩了我，你是在玩弄我的感情吗？！”

“我不想和你离婚，我们已经睡过了，所以你……”

话音未落，一记耳光再度甩上顾清寒的脸。

陆清婉深吸一口气，像在看一个不知羞耻的软饭男：“你该不会以为我可以一直养着你吧？就算图我的钱，也该要点脸。”

“玩你又怎样？还是说你以前那些高傲的样子都是装的，实际上就是为了吸引我的注意力？”

陆清婉眼中明晃晃的不屑深深刺痛了顾清寒的心，他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苍白。

许久，男人沉默着站起身，那双原本泛着柔光的桃花眼只剩下了冷漠和疏离：“好，我同意。”

他浪费了这些年的时间，任劳任怨地跟在陆清婉身边，本以为这个女人除了骄纵之外，起码有一颗真心。

是他看错了。

“陆清婉，我们一刀两断，你别后悔！”

说完，顾清寒抓起自己的衣服穿好，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卧室。

陆清婉坐在房间里，手指拂过还残留着顾清寒体温的枕头。

许久，她仰头闭上眼睛，任由胸前泛起的苦涩滑落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