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后，于念念从包袱里翻出原主的衣服，只有这一身换洗的，跟她身上的衣服一样，都有补丁。

穿到这个缺衣少食的年代，衣不蔽体多的是，有衣服穿就不错了，没什么好矫情的，于念念端着盆子去走廊尽头的洗澡间。

“爸爸！”

程骁霆刚从招待所出来，一枚小炮弹就冲他扑了过来。

听出是瑞瑞，他伸手将他抱起，“怎么了？”

常年在部队，要么训练要么出任务，脸上的表情严肃习惯了，面对瑞瑞时，他都注意管理脸部表情，怕吓着他。

瑞瑞一双大眼睛里盛满惶恐与不安，瘦而短的胳膊搂着程骁霆的脖子，小声说道，“我听说那个漂亮姐姐是你媳妇？”

“…嗯！”程骁霆犹豫了一秒点头。

瑞瑞小身子往程骁霆怀里缩了缩，“你能不能告诉漂亮姐姐，就说瑞瑞很能干，会做许多事，不会给她添麻烦的。”

他非常害怕再被送回老家。

婶子天天骂他是野种，家里吃肉都是背着他吃，只给他吃能照着人影的稀饭，还让他干许多活。

这些他都能忍受，他知道他爸爸牺牲了，妈妈改嫁不要他了，他在家里不受待见，他很努力的做个乖孩子，不给大人添麻烦。

可婶子还是不喜欢他，几个弟弟妹妹也不喜欢他，动不动就打他。

爷爷和奶奶只会让他忍，可他被打的很疼，他想哭却不敢哭，怕被爷爷奶奶抛弃，直到程爸爸来接他。

他还没高兴一天，程爸爸的媳妇就来了。

她会不会跟婶婶一样不喜欢他，要把他送回老家。

程骁霆看着瑞瑞眼睛里的恐惧，将他搂近，“瑞瑞这么懂事可爱，姐姐会喜欢你的。”

“真的？”瑞瑞眼睛一亮，像是要再次得到程骁霆的肯定，一错不错的看着他。

程骁霆点头，“爸爸带你去食堂打饭，然后跟姐姐一起吃饭，好吗？”

话落，程骁霆感觉有些不对劲。

瑞瑞叫他爸爸，叫于念念姐姐，这不是差辈了嘛。

垂眸看了眼怀里的瑞瑞，纠正道，“不能叫姐姐，要叫……叫婶婶。”

听到“婶婶”二字，瑞瑞小身子抖了下，脸都吓白了。

程骁霆不解的看了眼瑞瑞，以为他还是怕被送回老家而害怕，一再保证不会将他送回去。

于念念洗完澡，正坐在椅子上用毛巾擦拭头发，听到有人敲门，一手拿着毛巾，一手将湿头发微微挑着去开门。